“知道。”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凝着她說:“可另一位,纔是我此生刻骨銘心愛過的妻子……如若皇上不信,就請直接掐死我吧。”
魏瑾瑜望着他,只見他眼角通紅溼潤,閉目仰起了下巴。
他的脖子白皙修長,眼尾微微上翹,五官精緻,此刻竟有幾分病弱美人的氣質,還是有點好看的。
魏瑾瑜乾咳了一聲,收回了手。
“該說的半個字都沒說,朕若現在把你掐死,昨日豈不是白白被你佔了便宜?”
“嘿嘿,就知道皇上舍不得殺我。”姜殊憨笑,拿起筷子繼續幹飯,方纔的美男氣質蕩然無存。
魏瑾瑜忍不住扶了扶額。
酒足飯飽,姜殊一個響指,招來了小二。
小二笑眯眯的說:“客官,一共是二百五十兩銀子。”
姜殊瀟灑的去掏錢袋子,往懷裏一摸,居然摸了個空。
他不信邪,把手伸進去,把裏面邊邊角角都摸了一遍,還是什麼都沒有,冷汗“唰”的一下就出來了。
他的銀子被人偷了!!!
一旁的店小二沒有收到錢,又微笑重複了一遍:“客官,一共是二百五十兩銀子。”
見狀,魏瑾瑜招了招手,魏苟走過來付了銀子。
“走吧。”
魏瑾瑜並沒有在意。
姜殊覺得太丟臉了,坐着沒動,一雙溼漉漉的眼睛望着她:“瑾瑜……”
回宮時,魏瑾瑜打包了一份大份的蝦蟹煲給陸卿。
爲了順理成章的留在姜國,她還是和陸卿保持着蜜友關係,時常和她一起喝喝茶喫喫點心。
陸卿邀她去院中的石桌上喝茶,見她頭上多了枚純金的鳳釵,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許多,給她斟茶時不免揶揄:“近來春風十里,桃花滿天。不錯啊……”
魏瑾瑜下意識就想到某個被閹了的憨貨,頓時哭笑不得:“哪來的桃花?”
陸卿驚訝道:“你頭頂上就有一株,那麼大一株,你沒看見?”
魏瑾瑜擡頭,果然看見枝頭桃花燦爛,透過花枝的縫隙還能看見一輪潔白的圓月。
她伸手捏了捏陸卿綿軟的小臉,笑容慵懶而戲謔:“光顧着看卿卿了,哪還注意得到什麼花啊,什麼花,能有卿卿好看?”
陸卿用杯蓋撥着茶湯上的泡沫,心想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瑾瑜自從和姜殊在一起後就愈發的油膩了,輕哼了一聲:
“喲,不知是誰今日揹着我偷偷溜出宮玩了,回來一份蝦蟹煲就給我打發了……哼,終究是我不配了。”
看着她這副氣咻咻的傲嬌可愛模樣,魏瑾瑜的眸底就不由自主的泛起了笑泡,“是你說阿霽離不開你的,要喂,上次邀你一起騎馬都不去。我怎麼敢再叫你?”
“哼!╭(╯^╰)╮。”
魏瑾瑜臉上的笑意更甚,眼眸明亮:“好了,下次等阿霽長大了,你來南國,我帶你去海邊,煮海鮮給你喫。”
“那,一言爲定?”
陸卿以茶代酒,舉起茶杯和她碰杯。
兩個茶盞相碰,風一吹,粉色的花瓣便簌簌飄落,落進蒸汽嫋嫋的茶裏。
魏瑾瑜偷偷看她。
不知爲何,和她之間有種說不上來的親近感,或許是她軟糯可愛,顏值長在她心坎上了,見到她就有種想把她裝麻袋裏拐跑的衝動。
可她的目標是整個天下,終有一日會來攻打南國,與她的丈夫對立。
在那一日來臨之前,她會好好珍惜這段和她做姐妹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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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姜殊在君琰玖的書房裏,扯着他的袖子哭唧唧,哭出了鼻涕泡。
君琰玖還有一堆奏章沒批,被他哭得煩死了,把他的袖子從他手中扯出來,扔過去一張紫色的帕子。
“魏瑾瑜在南國光金山就有九座,這都是她的個人私產,名下的酒樓賭坊更是不計其數,會在意你這二百五嗎?”
姜殊哭得更大聲了:“她那麼有錢,可在他心裏我連二百五十兩銀子都出不起!”他邊哭,邊拿紫色的帕子揩了一泡大鼻涕。
君琰玖眉頭猛地跳了一下,一臉的嫌棄。
“可事已至此,又有什麼辦法呢?你有這哭的力氣,不如好好伺候她。先前,不就是因爲你伺候的好,她才喜歡你的嗎?”
姜殊吸了吸鼻子,冷靜了下來,眼淚汪汪的看着他。
君琰玖說:“你再仔細想想,你上一世在她身邊的時候爲她做了什麼,再做一遍,不就行了?”
姜殊仔細一想,嘴巴里唸唸有詞:“梳頭,擦臉,洗腳,捏肩,塗蔻丹……”
君琰玖扶額:“就沒有別的了嗎?”
“哦,還有!”
“什麼?”
“給兔子鏟屎!”
君琰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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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魏瑾瑜回來的時候,姜殊已經回來了,推開寢殿的門,居然看見穿着寶藍色小太監衣服的姜殊在她榻上,以一個貴妃躺,無限妖嬈的斜倚在那裏。
她的眼神當場就詫異了。
還未開口,就聽他沉着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知道回來?過來!”
魏瑾瑜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寒着臉,裹挾着冷冽強大的氣場,朝他走來。
近前,姜殊神情立馬變了,起身,無限殷勤的,笑眯眯的說:“躺下,我給你捏捏筋……”
姜殊也是聽了君琰玖的話有所啓發。
前世,她最喜歡他給她捏筋,說他手肉,捏着舒坦。
有了魏沚後,她逢陰雨天氣,身上的骨頭有時會發酸,就更喜歡他捏了。
魏瑾瑜看了他一眼,心想如今還是在和他玩那個扮演亡妻的遊戲,遂躺了上來,一手撐着頭,斜倚着,和前世倒是一樣的姿勢。
姜殊伸手,和前世一樣,先從肩膀開始,爲她揉捏着身上的筋骨,魏瑾瑜閉目,想起了她方纔問陸卿的話。
“姜殊,曾經有一個妻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嗎?”
陸卿目瞪口呆,然後點頭如搗蒜:“他把這件事告訴你了嗎?”
原以爲是姜殊在忽悠她,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是真的,魏瑾瑜心頭一顫,神色複雜:“他那位妻子是什麼身份,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