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楊凡，張健兩人聞言，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驚訝得看着面無表情的唐羽。
“什，什麼？”
“唐羽，你是想說，如果霏霏拿不下頭名，你就打算以後都放棄她了？”
陸亦可瞬間俏臉慘白，驚慌失措的失聲問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也許天賦對一個來說很重要，但強大的心態同樣不可或缺。”
唐羽緩緩一點頭，道：“如果她邁不過自己那一關，我即便教她再多，她也用不上，那又何必再浪費彼此的時間？”
“這……”
陸亦可腦袋一陣發矇，卻是啞口無言。
她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嗓子，接着道：
“但是，唐羽，你這樣的做法對霏霏來說，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默然一陣，唐羽輕嘆了口氣道：
“是麼？”
“陸亦可，你也是在內娛混了這麼久的老人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比起香江樂壇，內娛樂壇的競爭更要殘酷無數……”
“如果連送到面前的機會都把握不住的話，那她將來還要白白錯失多少機會呢？”
“倘若如此，也證明雨霏她並不適合走到臺前，只適合當一名隱在幕後的錄音室歌手。”
“與其讓她拼盡全力後，飽受自信和自尊上的打擊，倒不如淺嘗輒止，就此放棄，這樣她受的傷害還少一些……“
“你那麼做，不是幫她，而是害她明白麼？”
轟——
唐羽這番話，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陸亦可的心頭上。
霎時，陸亦可美眸瞪得滾圓，微張着紅脣，面上滿是失神。
但下一刻，理智稍許恢復後，陸亦可忽然想通了。
唐羽的話雖然現實，但細細琢磨進去，的確是有其道理所在的。
“你覺得我現在的要求太嚴格，對她來說不近人情，但只要邁過這一關，再過個三年五載，她絕對會回過頭來感謝現在的自己，感謝我對她的嚴格要求……”
唐羽繼續侃侃而談，罕有的將他的想法說得如此透徹明白。
聞言，不僅是陸亦可，連張健，楊凡也是若有所思的深深點頭。
“我明白了，現在我們也不能爲她做點什麼，就只能在這裏給她默默加油打氣了。”
陸亦可輕聲道，隨即霍然擡頭，凝望着投影屏的眼神中充滿了期盼。
她悄然握緊拳頭，嘴裏呢喃自語着：
“霏霏，你一定要挺過去啊，未來還有大把的好時光在等着你呢，只要挺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另一頭的《蒙面歌神》舞臺上。
咔——
咔——
舞臺四周的燈光一盞一盞熄滅。
只留下一束雪白的聚光燈，打在了李雨霏的頭頂。
此刻，她的腦海中卻仍是一片嘈雜，彷彿有無數只飛蟲在耳畔嗡嗡作響。
心神始終無法歸於平靜，更別提進入狀態了。
但就在最緊要的關頭。
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在她腦海伸出，突兀浮現。
當日在錄音室裏苦練時的種種一切情形，如走馬燈般接連呈現，逐漸清晰。
楊凡等人喝彩的模樣，陸亦可歡呼雀躍的笑臉……
還有唐羽從鋼琴前站起身時，那朝自己投來的讚許笑容。
李雨霏腦海裏的畫面，就定格在唐羽面帶鼓勵讚許的溫暖笑容上。
唐羽在讚許什麼呢？
對！
他認同我……認同我的歌聲！
而我現在就是要把那首歌再原原本本的唱出來！
想到這裏，李雨霏霍然睜眸。
面具後的美眸閃閃發亮，帶着無法動搖的堅定決心！
她緩緩握緊了手裏的話筒，這一次再也沒有絲毫的顫抖。
就在這個時候，《泡沫》的伴奏聲也不約而同的恰好響起，悠揚飄蕩在熱鬧舞臺的上空。
“陽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騙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麼對錯，你的謊言……”
“基於你還愛我~”
起初的前奏四句，李雨霏的嗓音還有些發澀發乾。
但唱着唱着，她的狀態越來越好，唱腔越發空靈縹緲，如仙樂臨凡。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但愛像泡沫，怪我沒有看破……”
“有什麼難過——”
唱到此處，臺下的近千名觀衆已然目瞪口呆，眼神發直。
因爲他們驚訝無比的發現，“來自海底的鯨魚”唱得居然是一首聞所未聞的原創歌曲！
這，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難道她真的不怕自己首輪就被淘汰麼？！
“我的天吶，鯨魚也太有勇氣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在這個舞臺上大膽唱原創！”
“她的聲音好好聽啊，就像是樂器一樣，不管是原創還是翻唱，她的實力我認可了！”
“真不知道這位到底是誰，太難猜了……”
“歌詞的意境很唯美誒，是鯨魚自己寫得麼？寫得真好！”
“臥槽，果然壓軸的嘉賓都是怪物啊，這一次鯨魚要變黑馬了！”
臺下的觀衆無不交頭接耳，悄聲議論着，人們的雙眼卻都緊緊凝望着舞臺上，片刻不肯移開。
而另一邊的評委席上，整個評委團像是一瞬間睡醒了，個個正襟危坐，腰桿挺得筆直。
評委們豎着兩隻耳朵，眼底帶着濃濃的驚豔色彩，就連最大牌的評委劉宏老師也是聽得一臉認真。
作爲《蒙面歌神》有史以來最具資歷和能力的王牌評委。
劉宏的音樂素養絕對是現場這些評委之中最過硬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從李雨霏的歌聲中感受到最多美妙可貴的地方。
“早該知道泡沫，一觸就破——”
“就像已傷的心，不勝折磨——”
“也不是誰的錯，謊言再多——”
“基於你還愛我……”
“美麗的泡沫，雖然一剎花火~~”
“你所有承諾，雖然都太脆弱~~”
“愛本是泡沫，如果能夠看破！”
“有什麼難過！”
歌詞寫得平鋪直敘，沒有過多華麗的辭藻堆砌。
可那股淡淡的哀傷淒涼，卻是力透紙背，縈繞在現場所有人的心頭。
再配上李雨霏那具有金屬質感的獨特嗓音，此刻的《蒙面歌神》儼然成了她一人的獨家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