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直播間裏幾百萬水友的心都快疼化了……
“啊!妍兒妹妹,你怎麼突然哭了?是不是有壞人欺負你了?”
“媽的!誰敢欺負咱們家妍兒?嫌命長了是吧,兄弟們,準備衝!”
“沖沖衝!大軍出征,寸草不生!不管是誰的直播間,都必須給他爆了!”
“別哭了別哭了,妍兒,你這樣子真的讓哥哥好心疼,哥哥給你刷個飛機,你笑一笑好嗎?”
“啊……不愧是妍兒女神,哭起來也那麼美,我忽然明白古人說的梨花帶雨是什麼意思了!”
“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啊摸不透……”
一時之間,直播間頂端的各種禮物消息,唰唰響個不停!
各種飛機,火箭,藏寶圖等等……可謂是應有盡有,繽彩紛呈!
甚至,榜首那幾位神豪大哥更是接連送出了價值數萬塊的至尊禮物——喵牙一號!
然而此刻,柳妍兒卻沒有如往常那般,耐着性子一一感謝大家的禮物,而是破涕爲笑道:
“謝謝你們的關心……”
“但請大家不要再刷禮物了,我剛剛突然流淚,不是傷心,反而是因爲太過高興!”
“我最喜歡的偶像今天又出新歌了!”
“大家可以把刷禮物的錢用來跟我一起支持他的新歌嗎?”
“就是這首《探窗》!”
說着,柳妍兒用微微顫抖的手,點開了播放鍵。
霎時,《探窗》前奏的絲竹絃樂在直播間內響起。
“燕去時,紅豆滿枝。”
“遠遊人,莫問歸期。”
“誰獨守瀟湘水碧。”
“不知今夕何夕……”
“燕回時,良人無跡。”
“應有意,此去別離。”
“不願長情無所寄。”
“遠行尋尋覓覓千里。”
唐羽溫柔如水的悅耳嗓音,幾乎是一瞬間就打動了直播間裏的所有觀衆。
那陣陣歌聲宛如天籟,又像是初秋午後的陽光,照得人渾身暖洋洋的,有種無法形容的舒坦放鬆。
眨眼之間,原本鬧鬧哄哄的直播間竟是一下變得無比安靜!
那鋪天蓋地的滿屏彈幕,也隨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以前柳妍兒的直播間裏,每分鐘的彈幕數起碼都是上千。
而現在過了十來秒,才偶爾飄過那麼一兩條……
因爲在這首《探窗》的強烈感染下,大家一時竟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紛紛沉浸在歌聲所營造的美妙意境當中,聽得如癡如醉!
此刻,柳妍兒也和直播間裏的每一個觀衆般,輕輕地閉上了那雙杏眼,將身心都用來感受這道讓她愛了六年的聲音。
“他揮毫潑墨落筆。”
“她舞袖夢裏佳期。”
“戲中情,戲中意。”
“陌路人相逢……在花天錦地~”
歌聲唱到此處,柳妍兒已經徹底被震撼了,美眸睜得滾圓!
不僅是歌聲動人,通篇歌詞更是對仗工整,華麗無比!
這如同古詩一樣的絕美字句,也是出自唐羽之手麼?
對!
肯定是唐天王寫的!
除了他,還有誰能寫得出來?
抱着如實想法,柳妍兒匆忙點開了歌詞詳情。
當看見作詞者一欄清晰寫着唐羽的名字時。
柳妍兒笑着輕輕搖頭,覺得自己真是有些糊塗了。
以唐羽的創作能力,在詞曲方面怎會需要假借他人之手?
“她唱着,他鄉遇故知~”
“一步一句是相思~”
“臺下人,金榜正題名~”
“不曾認,臺上舊相識~”
“他說着,洞房花燭時~”
“衆人賀,佳人配才子~”
“未聽一句一嘆戲裏有情癡~”
驚豔至極的男聲女腔唱法一出,直播間裏徹底陷入了沉寂!
這一刻,所有屏幕前的水友觀衆統統瞠目結舌,臉上佈滿大寫的震撼!
天……天啊!
這,真的是堂堂七尺男兒能唱出來的歌聲麼?
簡直比二八年華的天真浪漫少女更加清脆嬌嫩。
宛如山間泉水般叮咚作響,動聽至極!
寥寥數句戲腔,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輕鬆刻在了數百萬人的心扉間,給他們留下無比深刻的印象!
伴隨着唐羽華麗而幽咽的歌聲,一幕幕傷感情景,彷彿如山水畫卷般緩緩在大家眼前展開。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美好季節。
距離京師定下的春闈之期,已不足一月光景。
少年頭懸樑,錐刺股,日夜苦讀不懈。
除了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鴻鵠之志,還有讓他寤寐思服的青梅竹馬。
少女擅唱戲曲,且自小生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豆蔻年華便已賣身於名揚天下的大戲班。
她被賣到大戲班後,由於戲唱的好,很快就在京城出了名,自然而然成了數一數二的角兒
自那以後,少年便再未見過他的青梅竹馬。
而今殿試在即,高中頭名就可抱得佳人歸.
他不在乎她只是一個戲子,她是他唯一的牽掛與歡喜。
少年仍是少女的春歸夢裏人,少女曾修書一封:待我長髮及腰,傾盡一生可好,待我長髮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金榜揭幕時,當少年看到自己高中狀元,一如范進中舉,欣喜若狂,躊躇滿志的歸家。
很快,戲班裏就傳來少年高中狀元的昭示。
少年金榜題名,終得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他流連於京城的繁花似錦,而這繁花也撩撥了他那顆至真之心,而後竟修書一封:
半卷朱脣萬人嘗,怎配我這狀元郎。
衣錦還鄉之日,聖上御旨親賜狀元府,併爲其許婚國相之女。
大婚喜宴上,國相之女十里紅妝,聲勢浩大嫁入狀元府。
衆人皆道賀:佳人配才子,天作之合。
國相之女素愛聽戲,國相便請來京城最有名的班子於宴上唱戲賀喜。
只見那戲子身段纖纖一招一式,一娉一笑都禮態極妍。
一開口初聽大喜,再聽大悲,彷彿別有憂愁暗恨生!
大喜之日,戲子竟吟唱如此哀怨之曲,很快被轟下去。
不久,京城傳聞有一戲子喜字紅妝,一身嫁衣吊死於戲臺。
據說那戲子遺容恬靜,比活人更活色生香。
後人聞聽此事,曾有詩云:
若無半卷朱脣笑,何來今日狀元郎。
不過負心狀元郎,怎值佳人細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