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宇頓了頓,笑道:“怎麼?現在正忙着嗎?要不我待會再給你打過來。”
聞言,唐羽一怔,像是沒想到堂堂的東方歌舞團團長居然這麼好說話。
他連忙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笑道:“沒什麼,許團長,您不必如此客氣,有事直說即可。”
作爲一個成年人,尤其是一位父親。
如果連這麼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的話,那就太可笑了。
前世的經典電影《教父》裏,曾有一句臺詞讓唐羽至今記憶猶新。
“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但男人永遠不能。”
伴隨着年紀的增長,處世經歷的豐富。
唐羽越發能體會到這短短一句話裏所包含的深意。
所謂的“不能粗心大意”,不該是指具體的哪一方面,而是生活的方方面面。
就比如此刻,如果說自己因爲心情不好,而一時輕慢了對方。
那很可能在無形之中與對方交惡,從而爲今後又樹下了一個潛在的敵人。
許天宇道:“最近行程上有空嗎?要不要來我們歌舞團裏看看,我可是很期待能和你當面交流一下的。”
“交流?”
聞言,唐羽不禁愣住了。
身爲國家直屬的歌舞團團長,許天宇雖然是文工幹部,但級別絕對不低。
他爲什麼對自己如此有興趣?
唐羽心底生起了一股深深疑惑,頓感有些摸不着頭腦。
許天宇笑着解釋道:”說來慚愧,實際上真正想和你當面交流的,是鍾洛施那丫頭,她今天在微博上聯繫過你了是吧?”
“對的。”唐羽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鍾洛施不正是東方歌舞團的首席獨唱麼?
想必就是她厚着臉皮拜託許天宇打這通電話邀請自己的。
“對,這丫頭說是很欣賞你的才華,一直對你青眼有加,見着誰都誇你的好呢!“
許天宇苦笑着搖了搖頭,感慨不已道:“她下午跟你在微博上聊過以後,又跑到我辦公室來,哭着鬧着非得讓我請你專程過來一趟,說是好好和你商量合作新歌的事……”
“唉,女大不中留呀,我實在拿這丫頭沒辦法,只好腆着老臉來問問你了。”
老人的話裏透着滿滿的無奈之意。
唐羽聽到此處,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揚。
要說這鐘洛施也真是的……
事先了解之前,誰能想到龍國民衆的天之嬌女,居然活脫脫是一個文青加舔狗呢?
“哎呦,瞧我這嘴……”
許天宇猛地發覺,自己好像剛剛漏了口風。
什麼叫女大不中留呀?
自己平白無故說這話幹嘛!
整得和相親似的。
許天宇老臉一紅,連忙改口:“唐羽,你放心好了,這次見面沒有別的意思,完全是歌者之間的友好交流。”
“再說了,你那幾首戲腔古風的新歌……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吧?我個人也很喜歡……“
許天宇話才說到一半,唐羽便已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說道:
“行,許團長,您不用再過多解釋了,意思我都明白,明天我剛好沒事,那就下午見?”
電話那邊的許天宇高興地直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省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許天宇笑呵呵的道:“好好好,那感情好!”
“到時候,我們全團務必一個不落的出席,都在燕京等着你的到來。“
唐羽微微一笑,語氣謙虛:“沒問題,明天見,那我就不耽誤許團長您的工作了。“
許天宇笑道:“哈哈,我這離退休不遠的糟老頭子哪還有什麼工作?每天喝喝茶看看報就完事了,行了,你忙去吧。”
說完,雙方撂了電話。
之所以唐羽會一口答應去帝都見面的要求,理由很簡單。
第一個,畢竟許天宇是以團長身份,親自開口相邀。
對方這麼大一個官,折身來請,自己多多少少都該賣點面子的。
至於這第二個理由麼……
那便是念在鍾洛施的一片誠心了。
想到鍾洛施,唐羽忍不住又笑了,人家姑娘傻雖傻了點,但他能看得出來,她的確很重視自己。
與此同時。
東方歌舞團,團長辦公室。
許天宇放下了電話,眉眼含笑,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以說,這一次通話裏,唐羽的表現幾乎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許天宇本以爲,唐羽年紀輕輕,已取得如此斐然成就,必是那種妄自尊大,目中無人的作派……
沒曾想,這次私下接觸起來,許天宇發覺,唐羽遠遠不像自己像得那麼膚淺狂妄!
他的謙虛低調,通情達理,都讓許天宇內心讚賞不已。
就像先前邀約的時候,換做一般的年輕人,估計還要等到自己把話說完,纔會猶猶豫豫的做出決定。
而唐羽的處理方式卻是截然不同。
他彷彿是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還不等話說完,便十分痛快的答應下來。
人情世故之嫺熟老道,完全不像是二十來歲的人。
倒像是和自己這種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的老狐狸一樣!
“此子不簡單,今後的前途怕是大有可爲啊!”
許天宇目露讚賞,喃喃自語,越想越覺得唐羽這小子不錯。
隨後,許天宇拿起手機,將唐羽明日到來的消息,通知了鍾洛施:
“丫頭,你許爺爺總算不負所托,唐羽答應了,明天就過來燕京一趟。”
聞言,電話裏的鐘洛施頓時欣喜若狂:
“真的嗎?許爺爺,唐羽真的答應了?”
許天宇啞然失笑:“當然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電話裏響起了鍾洛施的一聲歡呼:“太好了太好了!”
“嘻嘻,許爺爺,我就知道有您老出面,一定能行的!”
許天宇笑道:“行了,少拍馬屁,爺爺不喫你這套。”
“不過……洛施丫頭,有一點我必須得事先問問你的意思。”
鍾洛施愣了愣道:“是什麼?許爺爺您儘管說就是。”
許天宇一本正經,語氣嚴肅:
“丫頭,你說實話,你對唐羽到底只是才華人品上的純粹欣賞,還是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