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走下回國的飛機,就聽到一連串有關你的消息。”

    “唐羽,不得不說,原來你還是和我記憶中的你一樣耀眼,還記得我們當初認識的時候嗎……”

    夏青伊輕笑着,開始試圖回憶起兩人之間的甜蜜過往。

    然而,唐羽卻沒有耐心再和她繼續兜圈子。

    “直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唐羽漠然開口,語氣如同一塊亙古不化的寒冰。

    “我想……”

    “我想見果果。”

    夏青伊稍稍遲疑了一下,開門見山道。

    不待唐羽開口,她進一步說道:

    “唐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一起帶着果果出去玩會,像所有平凡的三口之家那樣。“

    “哪怕僅僅只有一天……”

    “抱歉,我辦不到。”

    唐羽的回絕斬釘截鐵,擲地有聲。

    “爲什麼?唐羽,你當真如此狠心?”

    夏青伊一愣,語氣頓時軟了下來,帶着一絲絲哀求:

    “唐羽,求求你了,果果從出生到現在,我都沒有見過她一面。”

    “畢竟我是她的母親啊,我只想看看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錯?”

    要是放在從前,唐羽說不定心頭一軟,就忍不住答應了。

    但在那次西子湖畔的重逢之後,他已然看清了夏青伊的僞善嘴臉。

    孩子的母親?

    如果真是如此,那爲什麼之前五年她都對果果不聞不問?

    唐果雖小,但也有自己獨立的人格。

    不該是夏青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附庸。

    想負責的時候就露面,不想負責的時候,索性直接消失。

    天下間哪有這樣的母親?

    無論如何,唐羽對夏青伊的態度都不能忍!

    一念及此,唐羽冷笑一聲,淡淡道:

    “你還有事麼?沒事我就掛了,以後不要再因爲這個來煩我們父女,我是絕對不會同意果果和你見面的。“

    “另外,我個人的友好建議是也不用再聯繫我,畢竟你可是萬衆矚目的國民女神,要是因爲我們父女曝出了你的黑歷史,影響了你的大好前程,那我和果果不就成罪人了?”

    唐羽此言一出。

    電話那頭立刻沉默下來。

    隔了片刻,夏青伊更爲楚楚可憐的道:

    “唐羽……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實在沒想到,我在你心裏居然會是這麼一個人。”

    “我也有我的難處,當時我正處於事業上升期,容不得一點差錯,不管是公司和經紀人都成日給我施壓。“

    “你以爲我不想你們麼?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唐羽嘴角緩緩上揚,掀起一抹輕蔑笑意:

    “施壓?壓力有多大?比我復出時還大麼?”

    一通靈魂質問,頓時讓得喋喋不休的夏青伊啞口無言。

    唐羽深吸了口氣,冷然道:

    “這都是藉口,夏青伊,你究竟有幾分心意,你自己最清楚。”

    “哪怕你是九五之尊,日理萬機,抽空打個電話,也要不了五分鐘吧?“

    唐羽一字一句,冷漠的下了最後通牒:

    “你我註定已是陌路人,不要再癡心妄想了。”

    說罷,他不再給夏青伊任何狡辯的機會,當即撂了電話。

    放下手機,重新將身子躺回溫度尚存的熱水之中。

    唐羽本來大好的心情卻是毀得差不多了。

    夏青伊前倨後恭的態度,着實讓他有些犯惡心。

    回想當日,她在西餐廳裏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模樣。

    再看看今天委曲求全的她……

    細究其前後之反差,唐羽笑容越發不屑。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哦,對!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窮!

    笑得太早,往往並不一定能笑到最後。

    第二天,上午。

    還在睡夢之中的唐羽,接到了梅玉寒的電話通知。

    原來,今天竟是戲曲協會一月一度的例會。

    唐羽雖然是正式成員,理應接到通知。

    但讓身爲代理會長的梅玉寒親自開口相邀。

    唐羽心下,還是很有些受寵若驚的。

    “行,梅會長,我這便過來。”

    唐羽一口應下,連忙開始起身收拾。

    乘着出租車,來到戲曲協會總部。

    在正門處,唐羽碰見了不少紛紛趕來參會的老熟人。

    眼前這些臉孔,唐羽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印象。

    “喲,是唐大家!吃了嘛您?”

    “真是平時難得一見吶,我們都盼着你呢!”

    “唐大家,上次你那場記者發佈會開得真真漂亮,我們都在電視機前拍手稱快呢!”

    “唐大家,最近還有沒有發新歌的計劃?我那幫徒子徒孫成天追在我屁股後邊問你的消息,煩都煩死了!”

    “唐大家今天蒞臨,我們戲曲協會蓬蓽生輝啊!”

    一幫五六十歲的老頭兒,笑呵呵的圍着唐羽,親切熱情的打着招呼。

    衆人一口一個“唐大家”,更讓唐羽有些受用不起。

    “諸位前輩,你們管我叫唐羽就行了。”

    “這大家二字,在諸位面前,唐羽實在愧不敢當。”

    唐羽停下腳步,神情微微肅然,嘴角卻掛着一抹無奈苦笑。

    伴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衆人俱是笑了起來。

    一隻大手從後面伸來,很是熟稔的攔住了唐羽的肩膀。

    “你不是大家,誰是大家?”

    “近年來,有誰敢說自己對龍國戲曲的貢獻比你還大?”

    “什麼愧不敢當,你分明是當之無愧!”

    中氣十足的大嗓門,從耳畔傳來,震得唐羽腦子嗡嗡作響。

    唐羽驀然側頭看去,果然是生得人高馬大的柴田宇。

    後者笑容滿面,還衝唐羽戲謔的眨了眨眼。

    唐羽頓時無語道:“柴大哥,怎麼連你也來打趣我了。”

    柴田宇攬着唐羽,一面朝前走,一面擺了擺手,扯着嗓子嚷嚷道:

    “咋了?我說得難道不對?”

    “喂喂,你們還愣着幹嘛,咱們龍國戲曲的大功臣來了!”

    隨着柴田宇這一聲吆喝。

    裏面那些早就到場的戲曲名家都坐不住了。

    他們立時從屋內涌了出來,擺出夾道相迎的陣勢,臉上帶着和善的笑。

    如此排場,即便唐羽臉皮再厚,當下也有些微微羞赧。

    這超乎尋常的待遇……

    以往怕是隻有秦老爺子來了才享受得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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