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想……
而是我不能啊!
待到梅玉寒說完,唐羽略帶歉疚的搖了搖頭:
“梅老先生,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現在我俗務纏身,真的是分身乏術……”
“所以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梅玉寒猛然愣住了,半張着嘴。
似是沒想到,唐羽在衆目睽睽之下,居然會拒絕擔任戲曲協會的會長一職。
“爲什麼?”
“小唐,我不怕實話實說,如今放眼整個協會,還有誰能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
“只有你來領導,龍國戲曲才能發展的欣欣向榮,別人都不行!”
梅玉寒加重了語氣,仍不死心的再行勸說。
唐羽堅決擺手:“對不起,梅老,我不能答應您。”
“這怎麼能行?”
“這可不是我一人的意思,而是秦老哥的心願!”
梅玉寒臉色微沉,不惜再次搬出秦休淮來,試圖讓唐羽改變主意。
不僅如此,他還向着臺下努了努嘴,示意大夥一塊開口。
這時,臺下的一衆戲曲名家也反應過來了。
大家深諳人多力量大的道理,齊齊發聲。
一個人說服不了。
那就十個!
十個人說服不了,那就一百個!
只要大夥肯拉下這張老臉,百般懇求。
哪怕唐羽這小子再不情願,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應下。
“是啊,唐羽,老梅說得都是大實話,除了你,我們這幫糟老頭子哪個能管用?”
“這會長之位,今日非你莫屬!”
“我支持唐羽擔任新一任會長,雖說他還年輕,但自從他加入協會之後,爲梨園戲曲帶來的變化與貢獻,大夥都是有目共睹的!”
“歷史已然證明,再按傳統的路子走,絕對是死路一條,註定要被時代淘汰,只有想唐羽這樣年輕有爲的優秀後輩,才能真正做出變革與創新!”
“小唐,你千萬別不好意思,你這幾個月的功績,我老趙心服口服,你們在場的有誰不服?我頭一個和他過不去!”
“唐羽,你聽聽,大夥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再不點頭可說不過去了啊!”
此刻,整個禮堂大廳裏喧譁一片。
大家紛紛開口,都在努力勸說唐羽。
有道是,三人成虎。
面對所有人出奇一致的態度。
即便唐羽心性堅毅如鐵,也難免有些開始動搖。
其實,如果梅玉寒先前提議的是別的什麼人。
戲曲協會的一衆名家,自然是衆所紛紜,各有所想。
但唐羽的意義卻截然不同了!
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唐羽曾數度化腐朽爲神奇。
他爲龍國戲曲做出的貢獻,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親身見證者!
是以,唐羽擔任會長,現場絕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
“各位前輩……”
伴隨着臺上的唐羽無奈開口。
現場的喧鬧動靜,總算是暫時平息。
“你們再這樣說下去,下次月會我可得和秦老爺子一樣,稱病不敢來了!”
唐羽幽默且無奈的話語,逗得臺下衆人哈哈大笑。
“第二個是我自認爲,我還不夠資格擔任這個領袖之位,畢竟,在場的各位前輩,你們每一個人都比我唐羽更有資歷,對戲曲的感悟體會也更深……”
最後一句,唐羽倒不是在刻意自我貶低,而是內心的真實想法。
哪怕再天才,他也不認爲自己光靠十天半個月的補習班式突擊,就能勝過這些老藝術家們一輩子的辛勤苦練。
“原來如此。”
“我算是明白你爲什麼不肯點頭了。”
就在這時,梅玉寒細細聽完後,老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狡黠笑意。
“說來說去,你就是覺得自己不夠格是吧?“
“那好,恰好老酒鬼也在場,他可以算是你的半個師父吧?”
唐羽愣了愣,下意識的點頭:“沒錯。“
梅玉寒笑得越發狡猾,緩緩道:
“況且,老酒鬼的功力,除了咱們協會里除了秦老哥能與他不相伯仲,其他人都得甘拜下風,那他的話總夠份量了吧?”
“常言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既然你難以做決定,咱們索性就讓時老哥替你表個態!“
“要是連他都覺得你不能勝任,那咱們大夥也不再勉強你了,如何?”
直到此刻,鋪墊了半天的梅玉寒總算是拋出了最後的包袱。
唐羽卻隨之瞪大了眼睛,這才猛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間踩進了梅玉寒的圈套!
唐羽急忙開口:“梅老先生,這是不是有點……”
但還不等他說完,梅玉寒便冷聲打斷:“有點什麼?”
“莫非你是覺得,老酒鬼不夠資格替你表態?”
唐羽再度苦笑:“我豈敢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事情發展到這裏,梅玉寒心知,只差臨門一腳了!
於是,他直接一擺手,堵住了唐羽的嘴,雙眼看向一言不發的時雲祥,朗聲問道:
“老酒鬼,你來替你徒弟表個態!”
唰得一下!
全場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緊張期待的上百雙眼睛,齊齊落在沉默如石的時雲祥身上。
“讓我表態?”
時雲祥面色古井無波,淡淡的道出了一個字:“當!”
這個回答,頗有他的風格。
言簡意賅,擲地有聲。
梅玉寒喜極而笑,立馬轉頭問向唐羽,臉上寫滿了得意:
“小唐,你看看,連你師父都這麼說了。”
“你還有什麼意見?“
此刻,唐羽卻是欲哭無淚,很是憋屈的道:
“時老,您這不是存心坑我麼?”
此言一出。
時雲祥眸光一沉,撇了撇嘴,正準備開口。
可旁邊的翟素秋,柴田宇卻是搶在前邊,迫不及待的道:
“唐老弟,你怎麼說話的呢?時老這是爲你好,哪能算是坑你?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搶着想當這個會長!”
翟素秋贊同的點了點頭:“沒錯,你小子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必你還不清楚,總會會長的權利,大得超乎你的想象,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天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