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陸正便一臉興奮的跑了進來,舉着手中的白瓷小瓶高聲呼道:“陛下,大功告成了!”
李承陽立刻喜上眉梢:“什麼東西成了?”
“十全大補丸,有此神藥,陛下今後便是日日連御十女,也絕不會有損龍體!”
“………”
屋中立時安靜得只剩下孫哲的喃喃自語之聲。
陸正有些懵:“你們怎麼了?”
李承陽就是一聲哀嘆,邁步走到陸正身邊,不動聲色的從他手裏拿過那隻瓷瓶,揣入袖籠之中。
然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正啊,朕記得前些日子就讓你別再弄這些沒用的東西了,你能不能上點兒心啊!”
說完之後,便搖着頭走出屋去。
就聽得身後傳來孫哲的怒喝:“陸正,合着你這些天就弄那玩意兒了,老子要的麻藥呢?”
還好,醒了一個!
李承陽又是一聲苦笑,看了一眼跟出來的張成:“張成啊,你說朕怎麼就養了這麼一羣奇葩玩意兒?”
張成也是一臉愁苦:“陛下您就別提了,這幫傢伙就沒一個正常的,一個比一個難伺候,您都不知道小的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李承陽哼了一聲:“再難你也得給朕伺候好了,他們可都是朕的寶貝!”
“小的遵旨。”
李承陽這才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朕知道你不容易,這個賞你了。”
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一隻人蔘扔了過去,張成一把接住,面上就是一喜:“這麼大一隻?”
“戶部尚書昨天送的,朕剛好看見,想着正和你用,就給扣下了。”
張成立刻感動得熱淚盈眶:“多謝陛下,陛下大恩大德,小的就是給您做三輩子牛馬也報不完……”
“行了行了,你我之間還說這個?”
“嘿嘿……陛下,你說這隻參,有三百年沒有?”
“朕哪兒知道,自己問孫老頭兒去!”
說到這裏,頓的一頓,話鋒便是一轉:“朕讓你準備的事情,怎麼樣了?”
張成連忙答道:“陛下放心,眼下有了錢,事情就好辦了。”
李承陽滿意的點了點頭:“你辦事,朕是放心的……很快便會有大量難民涌入長安,得讓這些人有事兒可幹,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
……
三日後,七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北涼國都。
北涼國主耶律齊親自相送,站在城門之上遠遠地看着大軍的背影,雄心壯志已寫在了臉上。
此時,有大臣問道:“主上,如此良機,爲何不起舉國之力?”
耶律齊微微一笑:“還沒到時候,這回能得朔、望、燕、雲四州之地,已是最佳結果,入主中原,還得再等等。”
“主上,李宏坤能信麼?”
“哈哈哈,從他寫下那封信給孤時,他就已沒了退路!”
與此同時,漠北草原一部。
李宏坤坐於中軍帳中,也在聽着下屬的彙報。
除了他親率的三萬鐵騎,其餘七鎮安陽軍也差不多都離開駐地了,此刻正在匯攏。
“殿下,咱們不是要殺小皇帝麼,爲何不直接去長安,反而跑到這草原上來?”
李宏坤冷眼一掃:“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下一刻,他的目光便看向了更北方,已經準備了這麼久,耶律齊應該要出兵了吧?
……
……
長安城,立政殿。
宰相徐臻、太傅顏子卿、兵部尚書齊元洪、大理寺卿馮懷英等數位大臣齊聚於此。
就在日前,兵部接到燕王傳書,說是漠北部落叛亂,他已親率安陽軍前往鎮壓,請朝廷再撥新軍防備北涼。
他這擺明了就是在向朝廷和當今天子施壓啊。
“陛下,漠北部落事小,北涼南下事大,還請陛下速速安撫燕王,令他緊守北境!”
“齊尚書言之有理,陛下,老臣斗膽直言,如今朝廷正值虛弱之際,實在不宜太過強硬啊!”
李承陽就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們也不必擔心,朕之前不是已經派了楊拓去罵燕王叔了麼,朕相信這位長安第一才子,一定會罵醒燕王叔,讓他痛改前非的。”
幾位大臣齊齊一愣。
片刻之後,徐臻狠狠的一跺腳:“陛下啊,要是罵幾句就能有用,那還要什麼大軍,老臣這張嘴就足夠平定四方了!”
顏子卿也說道:“陛下,楊拓此去,恐會激怒燕王,萬一他真的撂挑子,北境那邊可就麻煩了,這可不是他楊拓一張嘴就能解決的問題。”
有他二人在前面頂着,齊元洪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陛下,如今朝廷可用之兵遠不及燕王手下的安陽軍,此時激怒他,殊爲不智啊!”
話音落下,李承陽終於直起身子:“你們既然知道靠嘴解決不了問題,還在這兒跟朕廢話?”
說着冷冷一笑:“安撫?怎麼安撫?不給些實際的好處,光靠嘴說,能有什麼用?”
“好處都給了他,朝廷只會更弱,而燕王就會更強,到得最後,是不是要把朕這皇位也當做好處給了他?”
衆人聞言色面,齊齊拜倒:“臣不敢!”
“行了,這件事朕心裏有數,徐愛卿,顏太傅,你二人全力籌備恩科,齊尚書,你全力配合嶽將軍行事,其餘衆人,各安其職。”
“誰若是在這個時候給朕惹麻煩,朕要他好看!”
說罷便揮了揮手,顯得極不耐煩。
衆臣心頭驚懼,不敢多留,片刻之後,立政殿中便只剩下了徐臻一人。
李承陽微微皺眉:“你還有事?”
徐臻便從懷中摸出一本奏摺高舉過頭:“臣請陛下,選秀納妃,早立皇后!”
“朕登基之時纔剛封了淑妃、麗妃和景妃,你又讓朕找女人,老愛卿,看來朕的那本大作,對你影響不小啊!”
徐臻忽然就跪了下去:“陛下,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誰都知道後宮與朝堂息息相關,淑妃、麗妃皆爲嶽鵬舉之女!”
“外戚之禍,古來有之,陛下若是獨寵岳家,實非社稷之福啊。”
李承陽眯起雙眼:“你之前不是說岳鵬舉是個大忠臣麼?”
徐臻便是一梗脖子:“嶽鵬舉如此,但誰敢保證他的子孫後代皆是如此?倘若淑妃抑或麗妃誕下龍子,這皇后之位,陛下給是不給?”
“若不給,於理不合,若給,岳家今後便是大夏第一外戚,陛下在時,尚可無憂,若陛下去了,敢問誰能制衡?”
李承陽直接被他給氣樂了:“你倒是深謀遠慮,朕纔剛過十八,你就在考慮朕死之後的事了,莫非朕在你眼裏是個短命相?”
“老臣不敢,但俗話說得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爲大夏江山計,此事不可不防!”
“行行行,把名冊呈上來,朕看看你都給朕選了些什麼樣的女人。”
“陛下英明!”
徐臻的名冊之中,列了足足十餘名女子,不出所料,全都出自各大世家,可以說是毫無新意。
但其用意也已十分明顯,就是希望李承陽能借聯姻之舉平衡各方勢力,令其互相牽制,而且不會背叛朝廷。
老套路了。
李承陽撇了撇嘴,正打算調侃幾句,目光突然便聚集在了最後一個名字上:“徐愛卿,你是在跟朕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