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這事不該瞞着王微菡，畢竟她瞭解得越多，就越有把握利用天權徹底治好舒縉雲。
可是……
李承陽猶猶豫豫的看了舒縉雲一眼。
舒縉雲卻是淡淡一笑：“你不用這樣看我，你瞞着我的那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李承陽聞言一驚：“誰跟你說的？”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可是我在監國，有什麼是我看不到，查不了的？更何況你還把安素素送到了我的眼前！”
李承陽便是一聲苦笑：“朕這嫂子也是不靠譜，說好的在別人面前，她只是陳芊芊的。”
說着又將舒縉雲拉到身邊席地而坐，將她輕輕摟在懷中：“縉雲，我之前不跟你說，實在是怕你傷心難過。”
“我都知道……問過阿孃之後，我也確實很是傷心，但你讓我監國，每天要做的事實在太多，忙着忙着，也就沒那麼難過了。”
“真的？”
舒縉雲點了點頭：“微菡妹妹說得對，若是沒有那些苦難，我也不會遇到你，這麼一想，心裏便舒服多了。”
話是這麼說，但還是有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
但舒縉雲立刻就將其拭去：“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只有你還在身邊，我便知足了。”
李承陽還是有些擔憂：“你原諒舒姨了？”
“我也不知道……承陽，我們不提這個好麼？我現在只想趕緊擺脫這該死的聖女之軀，也好學微菡妹妹一樣，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看來她還是在逃避。
不過，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逃避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
至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來撫平傷口。
李承陽點了點頭：“好，過去的事情，我們都不再提！”
說完之後，又看向王微菡：“這長生玉的來歷，說起來那可就有些傳奇了，你們聽說過輪迴麼？”
……
……
足足講了一個多時辰，李承陽才把有關輪迴珠和蠱族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他所說的只是他知道的那些。
舒縉雲果然聽得目瞪口呆。
反倒是王微菡，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凝眉沉思的樣子。
等到李承陽說完，她也在第一時間露出了笑容：“這便說得通了！”
李承陽連忙問道：“此言何意？”
“三百年前，曾有一羣怪人，這羣人常年居於一處山谷之中，一旦離開山谷，便會莫名體虛心慌，時間一長，更是性命難保。”
“後來有個醫者到了山谷，得知此事，很是好奇。”
“耗費數月光景，終於發現谷中之人日常所飲的泉水有毒。”
“此毒很是奇特，一旦中毒，便需時常飲那泉水，數日不飲，便會生出體虛心慌之症，數月不飲，更是會危及性命。”
“查清了這一點，那位醫者便開始研究那泉水之毒，又花費了數年光景，終是配出解藥，使得那谷中之人再不用受其之苦。”
“陛下不妨猜一猜，那位醫者乃是何人？”
這有什麼好猜的？
就王微菡那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那醫者不是萬花谷的人就怪了！
但他還是決定捧一捧場：“此人莫非也是萬戶谷的前輩？”
王微菡果然笑道：“陛下真是聰明……不錯，那位醫者便是萬花谷的祖師爺，那奇怪的山谷，正是如今的萬花谷，而那有毒的水泉水，便是谷中的炎池！”
這倒是李承陽沒有想到的。
不僅是他，舒縉雲也是大喫一驚：“那池中之水有毒？”
王微菡連忙解釋：“公主莫慌，炎池之毒，早已被祖師爺化解，我將此事說出，只是爲了告訴陛下，蠱族怪病和聖女之軀的種種異相極有可能也是如此。”
“臣妾推測，這輪迴珠定是和曾經的炎池一般，會讓人對之產生依賴，一旦沒了輪迴珠，身體便會出現種種問題。”
“而且這輪迴珠的威力更爲巨大，竟能將其影響自母體傳到胎兒的身上，故此纔會有了蠱族這代代相傳的怪病。”
舒縉雲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承陽之前就覺得蠱族人的怪病很有可能是遭到了某種輻射所導致的。
王微菡的這個推測，竟是與他不謀而合。
李承陽的雙眼開始放光。
王微菡又繼續說道：“陛下將長生玉送來之後，臣妾也做了一些測試，發現此物確實可以壓制聖女之軀的隱患，只是還不足以徹底解決問題。”
“我先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嘗試用藥輔之，但方纔聽了陛下所言，終是發現了癥結之所在。”
“眼下看來，要讓公主徹底擺脫這聖女之軀，恐怕還得靠陛下才行。”
李承陽連忙問道：“需要朕做什麼？”
王微菡便笑道：“陛下不是已經在做了麼？”
李承陽只是稍稍一愣就明白了過來：“你的意思是，需要集齊七塊碎片，找到真正的輪迴珠，才能徹底解決縉雲的問題？”
王微菡也收起笑容，鄭重的點了點頭：“無論是什麼樣的怪症，只要能找到源頭，便有徹底解決的可能！”
這話有理！
李承陽猛的站起身來，緊緊握住拳頭：“好，朕這就召集羣臣，出海東征，先從徐福手裏把開陽搶回來，再往西去尋玉衡、天璣和天璇。”
王微菡聞言大驚：“陛下剛剛回來，怎麼又要出征？”
舒縉雲也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急什麼？我現在又不是不能和你……微菡臨盆在即，沐兮也快了，你現在不能走！”
“呃，說得也對。”
李承陽撓了撓後腦：“那就先把慧明剖了，再把玉璽砸了，把天樞和搖光也都做成佩飾……對了，安素素現在何處，砸玉璽這事兒，得把她也叫上。”
……
……
翌日清晨，李承陽拎着一把小錘子在象徵着皇權天授的傳國玉璽上比劃了半天，也沒能下手。
但安素素卻是兩眼放光，期待無比。
看她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李承陽索性將錘子往她面前一遞：“要不還是你來？”
安素素立時觸電一般往後彈開幾步：“還是陛下自己來吧。”
“你躲什麼，天樞就藏在玉璽裏，可是你告訴朕的！”
“不不不，陛下記錯了，民女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一切都是陛下自己的推測！”
“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告訴朕的！”
“陛下真的記錯了，民女真的沒有說過！”
“那你到底是砸還是不砸？”
安素素使勁的搖了搖頭。
“不是，玉璽是始皇帝打造的，天樞要是真的在裏面，那也就是他藏的，他是你祖宗，你不砸誰砸？”
安素素不答，還是一個勁兒搖頭。
李承陽還欲再勸，舒縉雲看不下去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王微菡也是有些擔心：“臣妾看着玉璽個頭兒也不是很大，不如讓公主隨身攜帶一段時間，容臣妾觀察觀察再說？”
“不行，今天非砸了它不可。”
話雖這麼說，但李承陽還是有些下不去手，就在此時，十三突然入殿稟報：“陛下，小嶽將軍來了。”
李承陽便是一喜：“哈哈，背鍋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