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致高到底沒去雙馨院看林姨娘,只是讓李夫人請大夫過去看了一下,知道不是什麼要緊的病,然後就沒在過問,專心去忙交接的事了。

    二房。

    孫氏正帶着顏怡歡、顏怡樂收拾行禮,顏致遠、顏文傑父子坐在一旁看着,一家子倒也融洽溫馨。

    “娘,我們家怎麼這麼多東西呀?”顏怡樂見孫氏不斷的從屋子裏拿出東西,好些還是她平時沒見過的,頓時好奇的問道。

    孫氏笑了笑:“這些呀,都是你孃的嫁妝。”說着看了看顏致遠,得意道,“仔細算起來,你娘我的嫁妝可不比你大伯母的少。”

    不管怎麼說,孫家也是當地有名的地主,她在家又是個得寵的,出嫁的時候,爹孃沒少貼補她。

    顏怡樂雙眼一亮:“真的?”

    顏致遠放下手裏的茶杯,沒好氣道:“真什麼真!”

    孫氏不樂意了:“難道不是嗎,當年大嫂嫁進顏家的時候擡了三十六臺嫁妝,我後來進門,孫家不也一樣給準備了三十六臺嗎?”

    顏致遠搖頭:“你這人呀,什麼都愛較個高低,擡數是一樣,可裏面裝的東西是一樣的嗎?大嫂的嫁妝我看過,那每一臺可都是壓得實實的,你的嫁妝是這樣的嗎?”

    聽到這話,孫氏泄氣了,和大嫂孃家李家相比,孫家也就土地多了一些,銀錢方面還真的比不了,不過,向來高傲的她不服氣道。

    “那我怎麼也比老三家的強吧!”

    顏致遠:“你還越活越回去了,和老三家的比?她家是佃戶,你家是地主,這麼比,你好意思嗎?”

    孫氏想反駁,可又找不到什麼話來說,只好悶頭去收拾東西了。

    顏致遠也沒在繼續,當着孩子的面,還是要給妻子留些臉面的。

    顏文傑給顏怡樂使了個眼神,示意她轉移話題。

    顏怡樂轉了轉眼珠,立馬想到一個事,笑着說道:“昨天,大伯沒去看林姨娘,怡雙都哭了。”

    孫氏立馬丟開先前的事,笑道:“那個林姨娘,平時看着挺聰明的,可昨天辦的那事,真是夠蠢的。她也不想想,大哥第一天回來,怎麼可能去她那?就算要爭寵,也得往後推一推呀!”

    顏致遠也跟着嗤笑道:“有些人呀,被寵慣了,然後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哥就算不在乎其他的,也得顧忌文修幾個小的。”

    說到這裏,顏致遠神色頓了頓,看向顏怡歡和顏怡樂:“日後,你們兩個可得好好親近稻花,聽到沒有?”

    顏怡歡聽話的點了點頭,顏怡樂卻有些不樂意。

    孫氏停下手中的活,問道:“當家的,我好像聽說大哥這次之所以能升遷,好像和稻花那丫頭有關?”

    顏致遠點了點頭:“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大哥也沒說,不過,大哥能升遷確實和稻花有些關係,我早就說過了,那丫頭不簡單。”

    一般橫的人,沒點依仗,怎麼橫得起來?

    之前他以爲他那大侄女依仗的是老太太,可如今看起來,人家依仗的是自己!

    孫氏眸光閃了閃,不確定道:“娘老是說稻花是個福星,難不成是真的?她出生那年,大哥中舉;從老家來到縣城,這纔多久,大哥就升官了。”

    顏致遠神色動了動,不過後來又搖頭:“好了,這些話你少說,大哥能升遷,最大的原因還是大哥自己有本事。”

    孫氏點了點頭,沒再多說,繼續收拾東西。

    三房。

    和二房的大包小包相比,三房的東西可就少得可憐了,幾乎都用不着收拾。

    吳氏抱着小兒子文輝坐在踏上,和顏致強一起,神色認真的聽着大兒講述他在府城看到的一切。

    聽了他們和繁州知州公子打架的經過,吳氏一臉後怕,顏致強也是神情緊繃,嚴肅的看着大兒:“文濤,日後在外行走,你可一定得收住自己的脾氣,千萬不要和別人起衝突。”

    顏文濤:“爹,這次真的不怪我們,是那董公子太可惡了。”

    吳氏:“你爹說話,你就好好聽着,這人啦,哪有不受委屈的?如果受點委屈能避免災禍,那還是好事呢。”

    顏文濤不是很贊同爹孃的話,不過也知道他們是擔心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們了。

    顏致強嘆了一口氣:“稻花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就敢從人販子手中搶人呢?”救人的事,之前他們是一點都不知道。

    顏文濤:“我覺得稻花做得對,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救蕭燁陽,那在府城的時候,我們也不會被蕭燁陽反救了。”

    顏致強眉頭還是皺着,他和千千萬萬生活在底層的百姓一樣,本分慣了,對於一些出格的事,會本能的感到害怕和膽怯,一點也不願去招惹強權。

    吳氏瞭解自家男人,拍了拍他的手,說道:“稻花有娘看着,如今又有大嫂教導,性子會慢慢改變的。”

    顏致強點了點頭,一臉的無奈:“稻花那丫頭,腦子太靈了,每次我說她吧,她總能找出好多理由來反駁,每次我還都覺得有理,哎,我是說不過她的了。”

    吳氏笑了笑:“有些時候,我也覺得稻花的性子跳脫了些,可有些時候,我又覺得這樣挺好,不容易喫虧,活得還自在。”

    顏文濤瞅了瞅爲稻花擔憂的爹孃,有些無語。

    稻花哪裏需要他這老實巴交的爹孃操心呀!

    正院。

    一批傢什已經被李夫人安排上路了,稻花過來的時候,李夫人正在吩咐管家,準備讓管家先去興州,好提前將住的地方收拾一下。

    “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稻花一過來,直接開問,她的東西不多,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李夫人也不客氣,給了稻花一本賬本,就讓她去清點她的庫房去了。

    平曉抱着東西從外面回來,一回來,就去了李夫人跟前:“夫人,剛剛我經過雙馨院的時候,看到秦夫子進去了。”

    聞言,李夫人冷笑了一聲:“你不提起,我倒是把她給忘了。”

    平彤搖頭:“秦夫子這個時候去找林姨娘,怕是想跟着我們一起去興州。”

    平曉諷刺一笑:“虧得她還是個教書的夫子,要想去興州不來找夫人,竟跑去見一個妾室,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李夫人眸光一冷,看向平彤:“你拿十兩銀子出來,等會兒交給秦夫子,就說多謝她這些年教導顏家三位姑娘了。”

    平彤和平曉對視一笑,歡快的答應:“是!”

    李夫人這是要正式辭退秦夫子了!

    德藝院。

    秦夫子剛從雙馨院回來,雖然林姨娘再三保證會帶着她一起去興州的,可她心裏還是十分的忐忑。

    此刻,若說她心裏沒有後悔,那肯定是假的。

    她一個外聘的夫子,真的不該參合進後院的爭鬥中去的。

    也是這些年,林孃姨在顏家後院過得太順了,讓她差點忘了,真正能決定她去留的其實是當家李夫人。

    “秦夫子!”

    聽到平彤的聲音,秦夫子‘噌’的一下站了出來,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迎了出去。

    在看到平彤手中拿着銀子和布匹時,她的心頓時跌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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