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以爲董家和蘇家頂多提前一兩天過來,誰知,十一月二十這一天兩家都攜手到了。

    垂花門前,李夫人笑意盈盈的接上了董夫人和蘇夫人,稻花則是一臉驚喜的拉着董元瑤和蘇詩語:“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早?”

    董元瑤笑睨道:“怎麼,你不歡迎?”

    稻花笑道:“我巴不得你們早點過來呢。”說着,拉着兩人朝松鶴院走去,邊走邊說,“靜婉前兩天就到了,你們一來,我們就有得玩了。”

    聞言,董元瑤和蘇詩語都笑了,冬天寒冷,沒有什麼事她們一般都窩在屋子裏,無聊又煩悶,能出門做客,兩人都很高興。

    稻花看向蘇詩語:“蘇姐姐上次來信不是說很喜歡喫西紅柿嗎,我莊子上的暖房裏還種有,明天我就給你做西紅柿宴。”

    蘇詩語莞爾一笑:“難爲你還記着,那西紅柿酸酸甜甜的,我真的挺喜歡喫的。”

    稻花笑道:“等回去的時候我再給你們拿點。”

    西紅柿種出來後,因爲要留種,只給交好的人家送了一些去嚐鮮。

    董元瑤打斷兩人的話:“明天怕是不能喫吧。”說着,看向稻花,“怎麼,你家沒收到貼子嗎?”

    稻花一愣:“什麼貼子?”

    董元瑤:“就是巡檢使陳家的貼子呀!”

    稻花搖了搖頭:“我沒聽我娘說起過。”

    董元瑤凝了凝眉:“不應該呀,雖說陳大人是被皇上親派來掌管金礦開採一事的,可你爹是寧門府知府,金礦又在寧門府轄內,日後少不得要打交道,怎麼可能不請?”

    稻花‘哦’了一聲:“原來這個陳巡檢使就是負責開採金礦的人呀。”

    蘇詩語接話道:“巡檢使官位雖不高,可這陳家卻萬不可小瞧。”

    董元瑤點了點頭。

    稻花來了興致:“怎麼,那陳大人有什麼來頭嗎?”

    董元瑤壓低了聲音:“可不是有來頭嗎,而且還是大來頭,陳大人的母親是皇上的奶孃,陳大人也是從小跟着皇上一塊長大的,是皇上最信任的心腹之一,要不然,也不會把開採金礦的事交給他。”

    稻花點了點頭:“來頭確實挺大的。”說着,頓了一下,問道,“所以,你們提前來寧門府都是因爲陳家?”

    蘇詩語點頭道:“陳家下了貼子,邀請我們參加明天的宴會,說是想認認中州的同僚。”

    稻花面露疑惑:“連省府的你們都請了,沒道理不請我們家吧?難不成是那陳大人看不起我們家?”

    蘇詩語搖了搖頭:“不至於,陳大人即便因着皇上的關係高傲了一些,但這種得罪人的事應該不會做的。也許,是忘了;又或者,是送晚了。”

    稻花神色淡淡:“不管是什麼原因,陳家輕視我家是肯定的。”

    這話,董元瑤和蘇詩語都不怎麼好接。

    確實,和他們家相比,顏家底蘊確實差了一些。

    陳家起來的時間也不長,規矩禮儀這些和世家望族相比,確實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到位。

    像宴請派發貼子這種事,他們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低端的失誤。

    說話間,一行人到了老太太院子裏。

    屋子裏,又是一番問候見禮。

    見過長輩大人後,稻花就將董元瑤和蘇詩語介紹給了楊秀筠、顏云溪、顏雲嫣三人。

    楊秀筠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衆人說笑,她沒想到祖母等人口中寒酸上不得檯面的舅家,交際竟如此之廣。

    董家出自京城公家侯府,蘇家、周家也是中州數一數二的門庭顯赫之家。

    楊家不及顏家多矣!

    喫過午飯,李夫人將董夫人、蘇夫人送去客院休息後,就回了正院。

    “夫人,門房剛剛來報,說是新上任的巡檢使陳大人給咱們家、周家、韓家下了貼子。”平彤上前幫着李夫人脫了披風,然後又將受到的貼子遞了過去。

    李夫人‘嗯’了一聲,瞥了一眼貼子,沒有接。

    先前她已經從董夫人那裏得知了陳家宴會的事,想到自己家竟沒提前收到請帖,心裏就十分的不舒服。

    這時,稻花走了進來,隨手拿過貼子看了一下,然後直接丟在桌子上,哼聲道:“明天就是宴會日子了,那陳家也不怕我們有事去不了。”

    李夫人對着女兒招了招手,等稻花坐到她身邊,才冷笑道:“陳家的老太太是皇上的奶孃,就衝着這一點,咱們家就是有事,明天也得去。”

    說完,看向平彤,“你把給周家、韓家的貼子送過去。”

    平彤屈了屈膝:“是。”然後就拿着貼子退出了屋子。

    等人走後,稻花才撇嘴道:“不就是一個關係戶嗎,拽什麼!”那金礦還是她找到呢。

    李夫人這次沒說稻花,因爲她對陳家也非常的不滿,想到剛剛董夫人提起宴會,自己一臉茫然的樣子,她就覺得丟臉。

    而且,陳家既然打聽到韓家、周家住在他們家,怎麼可能不知道歸寧的小妹,竟沒說請小妹一家,真是氣人得很。

    沉默了片刻,李夫人還是說道:“明天去了陳家,可不能帶臉色。”

    陳大人和皇上關係親近,很多事都可直達天聽,要是在皇上面前中傷老爺,他們家絕對會喫虧。

    稻花點了點頭:“娘放心吧,我知道的。”

    ......

    十一月二十一,陳府大門大開,不過巳時四刻(10:00),新任巡檢使陳鴻及其長子陳嘉佑就笑容滿面的站在大門前迎接賓客了。

    陳家宴客,寧門府的官員都很給面子,早早的就來了,都想結交陳鴻,無他,陳鴻能在面見皇上,就這一點,就讓衆官員趨之若鶩了。

    當然,也不是誰都賣他面子。

    “小王爺到了嗎?”

    聽到父親的詢問,陳嘉佑搖了搖頭:“爹,你這都問了多少次了,小王爺要是來了,我自會通知你的,你就別問了。”

    陳鴻瞪了一眼長子:“你知道什麼,小王爺代表的是皇家,若他能早點過來,代表他重視咱們,日後咱們在寧門府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陳嘉佑不以爲然:“爹,誰不知道咱們家是皇上的人,誰敢給我們臉色看?”

    陳鴻搖了搖頭:“這地方的水深着呢,你爹我又掌管着金礦開採一事,若是和地方官員處不好,時不時給我下點絆子,且有我罪受呢!”

    “要是讓皇上覺得你爹我能力不行,派人來把我換掉,咱們陳家可就別想再有前程了。”

    說着,神色一頓。

    “對了,知府顏大人可到了?”

    陳嘉佑搖頭,不滿的說道:“還沒呢,不僅顏家沒到,還有住在他們家的董家、周家、蘇家都沒到,我看他們呀,是想卡點過來喫飯呢。”

    陳鴻凝眉:“之前在宮裏見過顏大人一次,當時還以爲他是一個知趣的人,沒想到才當了知府就擺起架子來了。”

    陳嘉佑撇了撇嘴:“小人得志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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