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一行人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已有不少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到了。

    平親王一下了馬車,就笑着和衆人打招呼,蕭燁辰貼身跟在後頭,一副孝子模樣。

    當父母的好像都有一個通病,就是遇到親朋的時候,都忍不住炫耀炫耀自己的孩子。

    平親王也不能免俗,每遇到一個熟悉的人,都會介紹介紹蕭燁辰。

    蕭燁辰也上道,立馬親親熱熱的叫着‘叔叔伯伯’。

    遠遠看去,兩人真可謂是父慈子孝。

    “你要不要也過去表表孝心?”

    蕭燁陽斜睨了一眼稻花,冷哼道:“只有沒有本事的人,纔會成天專研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說着,不屑的看了一眼蕭燁辰。

    “真不怪我看不上他,好歹也是親王的兒子,瞧瞧他那上趕着討好的樣子,真是丟人、丟份!”

    稻花順勢看了一眼蕭燁辰,也覺得他表現得有些太過刻意了,似乎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和平親王關係有多親近似的。

    蕭燁陽:“走吧,我們先去給皇伯父拜年。”

    稻花趕緊拉住他:“別呀,我們和父王一塊來的,這冷不丁的先離開,讓在場的人瞧見了,之後不知又會傳出什麼話來,還是等着大家一塊走吧。”

    就在這時,衛國公府的馬車到了。

    一直站在馬王妃身邊裝木頭人的羅瓊看到父母和大哥大嫂,立馬飛快的小跑了過去。

    馬王妃站着沒動,等着衛國公府的女眷過來給她見禮。

    “父親、母親,大哥大嫂。”

    衛國公夫人一把抓住羅瓊的手,滿臉心疼:“瓊兒,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可是在王府過得不順心?”

    聞言,羅瓊臉上浮現出了苦澀的笑容,搖頭道:“母親,孩兒沒事。”

    羅鴻浩皺眉:“小妹,可是蕭燁辰對你不好?”

    羅瓊看了一眼只顧着和衆人寒暄、全然沒注意到父母到了的蕭燁辰,不想家人擔心,淡淡道:“沒有,他對我挺好的”。

    衛國公夫人看了一眼稻花和蕭燁陽:“可是他們給你氣受了?”

    羅瓊失笑:“平熙堂單獨開火,我平時和他們接觸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如何給我氣受?”

    羅鴻浩的妻子沈氏開口了:“那就是王妃了?”

    這下,羅瓊不說話了。

    衛國公夫人也沉默了,女兒嫁進王府的第二天,馬王妃就給女兒立規矩的事,羅家都是知道的。

    可對此,他們也沒什麼法子。

    婆母給兒媳立規矩是天經地義的事,只要不是太過分,就是孃家人也不能說什麼。

    看着嬌養長大的女兒眼中再無閨中時的飛揚神采,衛國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拉着羅瓊朝着馬王妃走去,準備這次如論如何也好好和馬王妃說道說道。

    可惜,剛委婉說了兩句,馬王妃一句羅瓊進門三年多了卻還一無所出,就將衛國公夫人擊敗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邊,馬王妃和羅家人的談話不愉快,另一邊,蕭燁辰也不怎麼高興。

    無他,他想結識被皇上召回京的南洋水師提督葛大人,可父王卻沒給他介紹,反而叫來了蕭燁陽。

    而向來和父王對着幹的蕭燁陽,這次竟聽話的走了過來。

    看着相談甚歡的三人,蕭燁辰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用擡頭去看,他也能感知周圍人那異樣的目光。

    對於沒什麼權勢的勳貴,父王願意給自己引薦,可像葛大人這種位高權重的人,父王第一個想到的是蕭燁陽,全然沒有要讓他結交的意思。

    宮燈的事,他還能安慰自己說,那是皇伯父的意思,可現在呢?

    衛國公和羅鴻浩也在看着這一幕,父子兩眉頭都緊皺着。

    “父親,我們害了妹妹!什麼平親王最寵愛的兒子是蕭燁辰,什麼王府爵位的繼承人是蕭燁辰,這些肯定都是馬王妃和蕭燁辰散播出來迷惑外人的。”

    羅鴻浩有些咬牙的說道。

    衛國公心裏也後悔的不行,抿着嘴一言不發的進了宮門。

    這邊,和葛大人聊了一會兒後,蕭燁陽就回到了稻花身邊,一起隨着平親王進了宮。

    “父王怎麼還認識水軍的人?”稻花一臉好奇,“看樣子,兩人還頗爲的熟悉。”

    蕭燁陽笑道:“父王年輕的時候是京城第一紈絝,你知道第二是誰嗎?”

    稻花:“葛大人?”

    蕭燁陽笑了:“不錯,兩人都愛喫喝玩樂,所以很是談得來,只是,父王命好,有個當皇上的哥哥,他可以一輩子喫喝玩樂下去。”

    “葛大人的命就差了點了,剛過而立之年,葛老大人就因病去世了,他只好接手葛家的重擔。這人也是個敢打敢拼的,要不然,統領不了南洋水師。”

    “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皇伯父要擴建水軍嗎,這次招他回來,就是爲了這事。等空下來了,得叫上你四哥,登門拜見一番纔是。”

    ......

    除夕宴設在太和殿,太后早就過來這邊坐着了,所以衆人倒不用多跑一趟慈寧宮了。

    這次,太后倒沒找稻花和蕭燁陽的麻煩,不過談話間卻多有誇讚羅瓊和蕭燁辰,一副更加滿意兩人的模樣。

    對此,蕭燁陽和稻花絲毫沒有理會,行了禮後,就直接退了下去,坐到了給他們準備的位置上去。

    宴會的座次,早就安排好了,不管太后如何擡舉蕭燁辰,也改變不了,他那極其靠後的位置。

    在場之人不想得罪太后,隨意的附和了幾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蔣家這次也出席了宴會,和曾經的妄自尊大相比,如今的蔣家可是低調了很多。

    國宴上的山珍海味看得人流口水,可是等到皇上和衆臣你來我往的歌功頌德過後,菜也差不多涼透了。

    稻花貪嘴嚐了幾樣,沒多久也默默放下了筷子。

    寒冬臘月,哪怕殿裏燃着炭盆,菜盤裏也扶起了一層薄薄的油脂。

    蕭燁陽:“餓了?”

    稻花搖頭:“沒有,就是看着想喫。”

    蕭燁陽笑了笑:“等子時放過煙花後,我們就能回去了,到時你想喫多少都成。”

    快到子時的時候,衆人就簇擁着皇上出了太和殿,去到了城樓上。

    此時,皇城外已圍聚了裏三層外三層的百姓,都在等着看宮裏放煙花。

    子時一到,絢麗璀璨的煙花就開始在皇宮上方炸開。

    聽着皇城外百姓的歡呼交好聲,皇上也不由滿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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