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汪家人齊聚在屋裏,汪大夫人滿臉氣憤的抱怨着:“老爺,必須將葉月瑩攆出府去,要不然,我們家的名聲都要給她敗光了。”
汪大老爺臉色也十分難看,不過並沒有迴應汪大夫人。
葉家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他要將人攆走,背後肯定會惹人非議的。
汪大姑娘偷睃着汪大老爺,見他沒說話,立馬垂頭擦拭着並不存在的眼淚,抽泣道:
“父親、母親,葉月瑩今天當衆說我們用葉家的東西,齊家會不會因此看輕我們呀?”
見汪大老爺臉色變了,繼續道:“齊家會不會因此退親呀,若是女兒被退了親,給家裏丟了人,那女兒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聽聞姐姐有可能被退親,汪二姑娘頓時沉了臉,有個被退了親的姐姐,那她還能說到什麼好的親事?
汪二姑娘發狠咬牙道:“葉月瑩就是個掃把星,剋死了葉家所有人,現在又開始來克我們家了。”
聽到葉月瑩克親,汪大老爺的面色再次變了變,皺着眉真的思考起要不要送走葉月瑩的事來。
汪大夫人見了,趕緊再接再厲,抱着兩個女兒抽泣道:“我可憐的女兒呀,這要被連累得嫁不出去了。”
汪家的兩位公子此刻都沒說話,大公子面上雖帶着不贊同,但並沒有出聲反駁,二公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汪大老爺被母女三人哭得心煩:“行了,別哭了。”說着,就站起了身,“我去一趟母親那裏。”
看着汪大老爺離開的背影,汪大夫人和她的兩個女兒相視一笑。
......
“砰!”
汪老夫人怒氣騰騰的將茶杯砸到了地上:“老大,你喪良心了?瑩瑩是你親妹妹留下的唯一骨血,你竟要把她送去絕塵庵?”
汪大老爺皺了皺眉:“母親,不是我要送走月瑩,實在是月瑩性子太過乖戾了,仗着會點舞槍弄棒的功夫,連我都敢不放在眼裏。”
“絕塵庵是修心養性的好地方,讓她去待一段時間,剛好去去身上的戾氣,兒子這也是爲了她好。”
“呸!”
汪老夫人直接啐了一口汪大老爺:“好好的姑娘被你送去庵堂,你要外人怎麼想?你這是要毀了瑩瑩一輩子呀?”
“老大,你不要忘了,要是沒有葉家的幫扶,你根本入不了仕途,如今葉家就只剩下瑩瑩一人了,你可不要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聽到這話,汪大老爺頓時沉了臉:“母親,汪家養了月瑩七年,夠還他葉家的情了。”
“我纔是你兒子,你不要老是向着葉家好不好?當年要是葉經武肯爲走動關係,幽州府知府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可他是怎麼做的?不但不幫着我,反而還貶低我,說我不是做一把手的料,我當年能留下無家可歸的月瑩,已經是夠仁至義盡的了。”
“現今她長大了,都敢不聽我的話了,還在齊家人面前丟盡了汪家的臉。”
“母親,你不僅只有外孫女,你還有親孫女,月瑩現在已經影響到咱們家姑娘說親了,你還要護着她嗎?”
屋外,葉月瑩面無表情的聽着裏頭的爭吵,她知道今天的事會惹得汪家人不快,只是她沒想到他們會做得這麼絕!
“咳咳~”
汪大老爺走後沒多久,汪老夫人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大夫看過之後,說是急火攻心。
......
汪老夫人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汪大老爺見老母如此,倒是不好在提要送走葉月瑩的話了。
看着汪老夫人蒼老疲憊的面容,葉月瑩自責極了,直接住在了老夫人院子裏,親自照看她。
汪家人已決定等汪老夫人病一好,就將葉月瑩送走,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十一月初一這一天,汪大老爺被知府叫過去談了半天的話,等汪大老爺回府時,整個人是紅光滿面、喜形於色。
“老爺,怎麼這般高興?可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汪大夫人笑吟吟的問着。
汪大老爺暢笑了幾聲:“好事,天大的好事,太孫來了口諭,讓我今年年底進京述職。”
聞言,汪家上下無不歡喜萬分。
汪家人還是有個理智之人的,只見汪大公子不解的看着汪大老爺:“父親,太孫怎麼突然讓你進京述職呀?”
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父親,父親只是幽州府的一個五品同知,整個大夏有多少個府呀,又有多少個同知?
太孫那麼忙,怕是根本就不認識父親吧。
汪大老爺臉上的笑容一頓,輕咳一聲道:“遼東都指揮使任峯結黨營私陷害同僚,葉妹夫因爲檢舉他,而被他害死,如今任峯已伏誅,太孫仁德,直言葉妹夫乃忠臣良將,讓我帶月瑩進京領賞呢。”
這話一出,汪家上下的臉色都變了又變。
谷</span>他們爲何敢隨意欺負葉月瑩,一是她背後沒人可依,二是葉家人死得不光彩,以至人脈盡毀。
如今太孫親口說葉經武是忠臣良將,那葉月瑩豈不是要翻身了?
汪大老爺對自家人還是瞭解的,尤其是自家夫人,擔心她亂來,只好說道:“不管怎麼說,咱們家都是月瑩唯一的親人了,她日後嫁人了,能依靠的也只有咱們家。”
果然,聽到這話,汪大夫人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沒有孃家撐腰的媳婦在婆家是擡不起頭的,她葉月瑩想要後半生過得好,就還得靠着汪家。
汪大老爺見自家夫人想通了,起身準備去老夫人院子,走之前吩咐汪大夫人收拾東西:“收拾一下吧,這次進京述職,我估計是要留京的。”
葉家立了功,可葉家只剩下一個葉月瑩,還是個姑娘,那葉家的功勞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收留葉月瑩的汪家頭上。
太孫親口讓他進京,明年肯定是要留在京城的。
一想到這個,汪大老爺就按下不住心中的激動,他沒想到這一生竟還有機會可以進京爲官!
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唯獨除了汪大姑娘。
汪大姑娘急得都快哭了:“母親,你們走了,我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