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宏昌斟酌着。
這位鎮長怎麼好端端的問起了田媚兒?
他對秦立東的印象不好,對田媚兒的印象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說當初秦立東是高鎮長的鐵血爪牙,那麼田媚兒可是差點管高鎮長叫爸。
前前後後一波分析,讓楊宏昌心裏有了數。
“長得漂亮,聰明能幹,心地也是不錯的。”
朗淵不動聲色的望着他。
眼角的餘光落在電話上。
楊宏昌剛纔太緊張,沒注意到電話根本沒扣嚴。
他話鋒一轉:“不過畢竟年輕,從小被家裏寵壞了,難免任性,仗着自己是村長媳婦的身份,行事作風跋扈了一些。”
“哦?”
朗淵眉毛一挑,表示出興味。
楊宏昌一看他有興趣,連忙解釋:“就說我們村的那個山頭您知道吧?三座山頭,當時開會的時候,秦立東只說要承包給個人,還沒讓村裏人都好好考慮一下呢,更沒有問過誰有這個經濟能力跟想法,她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讓她媽承包了,當然了,其實就是打着她媽的幌子,誰都知道,那山頭是她承包的。”
朗淵的手指敲擊着桌面,一下一下,節奏十足。
“她不是治了雞瘟,風評挺好的嗎?”
“所以說啊,這人都是複雜的動物,不能只看一面,她心地善良,不代表她不跋扈啊。就像是她跟婆婆小姑,自己爸爸奶奶合不來,但是能給秦立東的太姥姥養老,您說這人究竟孝順不孝順呢?”
楊宏昌活了一大把年紀,雖然懦弱膽怯,但是自有一套生存法則。
當初在李建國手底下做事,他就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跟一些話術。
還不能一味的只說人家壞話。
那樣容易被看出針對來。
更不能說假話。
說了假話,總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就是像這樣,全都說真話。
不過怎麼說,全在個人。
將來就算是三堂對質,也不怕。
自己說的都是確有其事的。
想到這,他心中得意。
秦立東固然是精明強幹,可是,論做人做事,他且有的學呢。
朗淵不予置評,只是揮揮手,讓他出去。
楊宏昌也不失望。
覺得真正的上位者就應該是這樣,要是人家鎮長的心思也能被他一眼看穿,那他來當鎮長好了。
他後退着出門,小心的將門關上。
跟走廊裏的熟人打了聲招呼。
徑自離開。
朗淵聽着遠去的腳步聲,將電話拿了起來。
問道:“什麼想法?”
“這就是阿湄嚮往的煙火氣的小日子嗎?勾心鬥角的,可是真夠累得。要不是知道這是什麼年代,我還以爲是什麼宮鬥宅鬥,又或者是政壇鬥法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笑得不能自已:“老大,你說要是阿湄聽到這些,會不會覺得自己腦子被驢踢了?竟然把這裏當成世外桃源?”
“被你踢了!”
朗淵淡淡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撒着嬌,發着嗲:“您這樣可是真不好,偏心的也太明顯了,從小就是這樣,每次罵我,都是因爲阿湄!”
說歸說,鬧歸鬧,她還是搶在朗淵掛電話之前問出了心裏最想問的問題:“您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