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葉凌剛一靠近,便聽見裏面吟詩的聲音夾雜哭聲。
聲音嬌柔無力、清軟淒涼,猶如杜鵑啼血,哀怨悽悲。
看樣子,亭內應該是一名女子,想起了傷心事。
只是讓葉凌疑惑的是,究竟是什麼樣的委屈仇怨,能讓一個女子哀怨悲涼如此。
當今可是法制社會,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莫非是,失戀了,或者家裏不同意談的男朋友?
無論是哪樣,葉凌都覺得女子現在的情況不容忽視。
如此悲涼悽怨的聲音,難保不會作出傻事,投河自盡。
這讓身爲三好青年的葉凌不能坐之不理。
於是,貓步微踏,便邁入了涼亭之中。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葉凌出現在涼亭之中,悲涼的聲音戛然而止,清風徐徐而來,讓人生出一絲涼意。
而葉凌也看見了想象中的那位女子:
上身一襲雲白紅紋深衣;下襬爲鵝黃間色裙;藕色絲履,襯以銀鈴踏足;白紅綢帶一根,繫於腰際;如仙子臨凡。
此時正斜坐在護欄處,一雙眸子幽怨的盯着湖面,悲涼之氣不絕如縷。
“喵~”
姑娘,不要啊!
葉凌倒吸一口涼氣,還好來的及時。
看樣子,這位女子已經有了投河的準備,晚來片刻可能看見的就是一具浮屍了。
雖然不知道女子的穿着爲何這麼古怪,但猜測應該是一位古風愛好者。
“貓?”
女子回首,若星河浪漫,月色臨塵,美的令人窒息。
只不過她眉頭微皺,眸子思索,倒給世間絕色增添了一份追尋的可能。
但即使這樣,也讓葉凌瞬間感覺神魂顛倒,語氣凝噎。
女子就如畫中之仙,流落人間一般,美的驚心動魄。
可惜,她身上纏綿的幽怨、悲涼,讓人瞬感痛心。
“喵~”
姑娘這般美麗,爲何一心求死呢?
人間值得,即使有那負心漢有眼不識金鑲玉,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實在不行,委身於本貓王,也是不錯的選擇。
葉凌“喵喵喵”的嘟囔個不停,反正對方也聽不懂。
他只希望自己的可愛,可以讓這個美的出塵的女子放下尋死覓活的心理,知道世間還有許多風景未曾見過。
“求死?負心漢?委身於你?”
杜妙菱冷眸微瞪,饒有興趣的聽着貓叫,眼中出現了一縷思索。
涼亭中的空氣瞬間凝固,變的涼意透骨,如墜冰窟。
而四周的聲音似乎也瞬間消失,變的寂靜而無聲。
葉凌感覺到整隻貓都快化爲了冰棍兒,心中駭然大驚。
杜妙菱剛剛,竟然完全聽懂了自己的貓語?
這還是葉凌第三次見。
第一次是沐羽晴,不知道身上擁有什麼特異,和他交流才能夠無礙進行。
第二次就是空聞上人,強大到恐怖,一伸手更是能夠掐算古往今來。
眼前這個女子是第三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也能聽懂她說話。
最爲主要的是,他剛剛的話語中,好像是並不那麼和諧,此刻顯的尤爲尷尬。
“喵,姑娘,誤會呀!”
“剛剛亭外聽見姑娘悲泣蒼涼,恐有意外發生,這才前來勸誡。”
“不曾想……”
葉凌苦笑一聲,他也發現了不對勁。
本以爲空氣中的陣陣寒意是因爲尷尬所致,直到他的鬍鬚上掛滿了霜才明白過來。
“誤會?”
杜妙菱眸子移開,轉到湖面之上,也再次變的幽怨悲涼起來。
空氣的涼意瞬間褪去,變的宜人而又舒心。
葉凌抖了抖鬍鬚上的寒霜,心裏鬆了一口氣。
看來,日後還是少管閒事爲妙,差點就交代到這裏。
見眼前女子再次對着湖面出神,葉凌貓步微縮,就準備離開。
畢竟,這樣的大佬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葉凌可不再想開導對方,讓其不要投河自盡!
“留着,陪我說會兒話吧!”
就在葉凌步子還沒落下的時候,杜妙菱開口了,語氣清冷中充滿着懷念。
“???”
葉凌聞言,心中一驚,頓時收回了已經踏出去的貓爪。
見杜妙菱並沒有看向自己,有些尷尬的舔了舔嘴脣,跳到了一側的座位上。
開玩笑,這位可是大佬!
不知道實力的情況下,他想跑都不敢呀!
萬一被一個巴掌給拍死,那就只能屈尊降貴成爲一鍋貓肉火鍋了。
“貓,你叫什麼名字!”
杜妙菱回過神來,似乎有幾分沒有睡醒的模樣,微打哈欠道。
啥玩意兒?問我名字?
葉凌搖了搖貓腦袋,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如果沒有記錯,在下水道的時候,他還問過鼠孫的名字,沒想到場景這麼快就重現了。
“葉凌!”
葉凌迴應道,眸子中出現了沉思。
在這樣一個地方,遇見了這樣一尊大佬,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叫杜妙菱。”
杜妙菱怔怔的看着葉凌,似乎沒有想到一隻貓竟然會有這樣一個名字。
但這也沒有讓她意外,葉凌擁有靈智,取名應該是不難。
“啊,哦!”
葉凌沒想到這樣的大佬會主動回覆姓名,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就是,真不知道怎麼搭話。
畢竟,倆人初次見面,又沒有深入交流,不知互相深淺。
最爲重要的是,不知道杜妙菱的性格是怎麼樣,萬一哪句不對就給拍死做貓肉火鍋了呢?
因此,葉凌第一次顯得有些拘束。
“……”
空氣再一次凝固,環境變的寂靜無聲起來,一人一貓都沒有說話。
這次,並不是杜妙菱出手的緣故,而是真的尷尬的用腳可以摳出世界地圖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杜妙菱似乎再次無聊起來,口中緩緩的吟唱着詩句。
而葉凌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貓爪拘束的不知道往何處放。
大姐,不是說話嗎?一言不合就又吟詩是幾個意思?
“這是一個叫杜甫的小子教我的,你認識他嗎?”
就在葉凌思考着對策的時候,杜妙菱終於吟完了一首詩,回過頭看着葉凌。
這一段記憶屬實有些久遠了,還是在她沉睡之前的。
吟唱了好幾遍,才終於想起當年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只不過在她這裏,還是隻當的住一句小子。
春望有誰不知道?這不是開玩笑嗎?
葉凌不置可否,如果有人不會背春望,那一定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
但他瞬間就呆住了!
什麼叫杜甫、還小子、教我的?
眼前這個叫杜妙菱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樣一個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