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廢墟之中，李天雲感受着四周流淌的氣息，眼中滿是訝然。
果然，此處彌留的靈力波動和莫斬身體裏的同出一源。
“喵？”
葉凌立在李天雲肩頭，眸子橫掃，眼中十分疑惑。
看剛剛的響動，程雲生和無相女應該已經死了纔對。
可是此地怎麼不見二人屍首？
莫非是化成了飛灰不成。
“你們妖類鼻子不應該很靈敏嗎？怎麼沒發現？”
察覺葉凌的疑惑，李天雲啞然失笑道。
隨後步子微動，緩緩停在一處空地之上。
這裏的土石翻涌，平整砌實，很明顯和周圍格格不入。
“大爺，你說的那是狗，關我貓什麼事？”
葉凌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李天雲這是把貓狗混爲一談了？
他也想鼻子靈敏一點，可種類不允許呀！
輕躍，下落在地上，走出李天雲踩踏的那一塊範圍。
他也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程雲生和無相女就是埋葬在此。
只是，我的親爺，你就這樣踩着人家墳頭散步，禮貌嗎？
“人死則百無忌諱！”
李天雲知道葉凌眼中的意味，輕笑着踏步子走出二人的墳墓四周。
葬在此處，不就是共萬人行走，踩踏的嗎？
再說了，陰曹地府走一遭，投胎轉世，誰還在乎前世葬的哪裏？
“只不過，按你所說，二人也算是情深似海。”
“有緣至此，便誦一段經文，助其早日輪迴吧！”
李天雲有感二人面對死亡的相依，不經想起往事。
何人，都有年少輕狂，爲愛奮不顧身的過往。
這也值得世人悼念誦唱。
只不過，無相女枉作殺孽，攪得山城不得安寧。
程雲生也是從混亂的時代走來，手上怎麼也得有些許罪孽。
要是真被扣在陰曹地府，各自受罰，蹉跎輪迴，始終不一，還真罔顧了他們共赴黃泉。
“得，你誦，我學！”
聽見李天雲的提議，葉凌無奈的攤了攤貓爪。
他不知道誦經有沒有用，他也不會。
反正上次，空聞老禿驢的動靜挺大，鬼門關都搬來了。
有得道者幫忙誦經，這應該也算是一種託關係，走後門吧！
反正他現在還沒死，也不想死，用不着誰幫他走後門。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
津琨李氏，也算的上道門正統，誦經度亡雖不常用，但也知得一二。
李天雲開口便是玄妙的經文發出，洪亮悠遠，綿長細膩。
一個個吐字，似乎都化爲金光，冥冥之中追尋二人的亡魂而去。
這更像是通關文碟，讓鬼差不故作刁難，判官從輕發落。
“喵~”
葉凌聽的很認真，已經將爪指甲修剪的都差不多了。
嘟嘟囔囔的，反正也都聽不懂。
良久，尾詞結落，李天雲長呼一口氣。
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別無他法。
“？？？”
“完了？”
葉凌聽見聲音停下，擡頭四處亂瞅，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
“完了！”
李天雲不疑有他，徑直迴應道，聲音很是肯定。
一段經文已經念畢，不完還能怎麼樣？
“鬼門關呢？”
葉凌有些懵逼。
不是按理說，接下來就是鬼門關現，然後鬼將和李天雲互相見禮客氣一番。
葉凌仔細回想，記得渭龍村時的流程是這個樣子沒錯啊！
“……”
李天雲呆呆的望着葉凌，有些微懵。
鬼門關是說能召來就召來的？
空聞上人那是什麼存在，他又是什麼存在。
倆個人，都不是同一個時代的好吧！
對方，修仙界無冕之王，佛教在世活佛，地藏王菩薩的門生。
而自己……
“人來了！”
李天雲越想越覺得委屈，葉凌竟然把他拿着和這等存在一起比較，這不是傷自尊嗎？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耳朵微側，便緩聲開口道。
“喵！”
葉凌雖然沒有聽見動靜，但還是一如既往的跳上李天雲的肩頭。
隨後，一陣光霧瀰漫，緩緩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滴丸滴丸！”
片刻，一輛輛警車駛來，他們是聽見此地的動靜，以及得到報警過來的。
同行的，還有龍門中人，也就是除開程雲生這個光桿司令外的李家人。
熟練的封鎖了現場，將整個陳家大院視線可即的位置包裹。
這纔有人前來探查起來。
看見已經化爲廢墟的陳家大院，還有滿地飛灰的砂石空地，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淡定了。
這，要多少斤炸藥才能造成這麼壯觀的場面。
……
與此同時，曹清婉一行人已經出了山城，正一路向東。
她也知道，津琨李氏就在山城，如果不及時離開很可能會有麻煩。
雖然主上無比強大，但次次辦砸了任務還要主上來救也不是一回事。
“清婉，又失敗了？”
當他們行至一處山頭時，突然天地間響起了濃重的聲響。
曹清婉瞬間辨認出，這是主上的聲音。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主上責罰！”
曹清婉連忙降下雲頭，單膝跪地。
身後的幻魔、禍鬥亦是如此，連忙伏身；他們的命都是主上救的，自然恭敬。
“唰！”
一道黑色漩渦憑空出現，緩緩凝聚成一道虛影立在衆人面前。
整個身體都被黑霧所籠罩，看不清容貌，和幻魔類似。
但不同的是，這道虛影身上攜帶着毀天滅地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那一雙如同星辰的眸子，淡淡注視而下，彷彿穿梭於古往今來的歲月長河之中。
彷彿天地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如同螻蟻般不足爲道。
“空聞走了，你帶着他們去北荒吧！”
虛影的聲音十分深邃，其中似乎蘊含着無與倫比的魔力。
“主上，還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曹清婉聞言，面色頓時難堪起來。
讓她去北荒，不就是責罰她辦事不力嗎？
“此去北荒，亦有要事！”
虛影沒有直接回答曹清婉的話，而是繼續緩聲開口道。
語氣中，透露着不容置疑。
“那中部事宜怎麼辦？”
聽見主上的答覆，曹清婉不敢置疑。
只是中部地區，依舊有主上佈下的無數後手，她一走，誰來看着？
“我自由安排！”
虛影緩聲一句，隨後再次化爲黑色漩渦，消失在天地之間。
雲淡風輕，一來一去，此地竟然沒有留下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