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斬聞言，臉色一變。
空調在修仙界的地位遠高於他，能夠得到的消息自然也非他所能夠比擬。
而且，佛門修心，以少言寡語爲修持。
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說出這種絕望的話來。
現在空調如此這般開口，一定有所隱情。
“阿彌陀佛！”
“莫施主，盡人事，聽天命吧！”
空調沒有回答，而是微誦一聲佛號，便靜靜觀察起來。
莫斬聞言，沒有追問。
有時候，知道太多反而不好。
絕望，雖然能夠激發信念。
但大多時候，面對絕無可能翻盤的絕望，反而會是沉重的打擊。
“咦，寧川是準備離開嗎？”
就這樣，氣氛冷靜了良久，突然，莫斬的呼吸都有些沉重。
空調連忙順着目光看去。
只見，遠處那個偌大的祭壇之下，天魔教掌教正在點兵調將。
最終，所有靈臺境以上的修士，都被寧川排在了身前列隊。
剩餘十餘人，其中有五位靈臺境修士，其餘都是煉虛境界。
而明川清點完人數之後，帶着一衆天魔教修士便升空而起，向着邊緣而去。
“空調禪師，你覺得……”
莫斬感覺呼吸有些緊促，這個時候寧川離開，雖然不知道爲什麼。
但帶走了幾乎所有高階修士，這對於他們來說，可是唯一的機會。
“阿彌陀佛！”
“既然如此，莫施主，我們還猶豫什麼！”
空調也是眼中爆發出了陣陣光芒。
雖然祭壇無比巨大，但數量的減少，也就意味着佔比的增大。
也就是，他們如果破壞了這個祭壇，那麼天空的血色光幕威力至少會銳減九分之一。
屆時，如果前往納他國的一衆強者得到消息返回，也算是有了可乘之機。
就算沒有返回，他們殞命在了魔門的屠戮之下。
也至少給魔門造成了損失。
畢竟，以他們所見，如此玄妙且可以支撐起血色光幕的陣基祭壇，絕非凡物。
反正遲早都是一死，還不如死之前拉下幾個魔門修士墊背。
“你們三人且在此等候，不要發出動靜！”
想到這裏，空調又吩咐沐羽晴三人一聲道。
隨後爲他們補充上了隱匿的法術。
這才和莫斬相視一笑。
隨後，莫斬手中的繡春刀“啪”的一聲丟在了地上，手掌微翻，一柄嶄新的長刀出現在手中。
只見，刀長二尺有三，一面紋刻日月星辰，一面紋山河四季。
刀柄寬厚，足有水杯大小，莫斬寬闊的手掌握在刀柄之上，竟然顯得有些小巧玲瓏。
此刀一出，空氣中便瞬間瀰漫着血腥的氣味，通天殺氣也氤氳而起。
“臨淵刀？”
空調看見莫斬手中的刀，眸子微凝，驚呼一聲。
沒錯，他認識此刀。
數月，前往蜀山之前，那隻貓曾和杜妙菱去挖了叢帝墓。
並且在墓穴之中，見到了叢帝彌留的一絲殘魂。
當時，叢帝問葉凌要什麼東西。
那隻貓直言三五件仙器即可。
叢帝最終只掏出倆把仙器，其中一柄便是這臨淵刀，另外一柄則是覆雪劍。
然後告訴葉凌，只要能夠得到它們的認可，便可以隨意帶走。
最後還是在系統的幫助下，才取得了覆雪劍的所有權。
而臨淵刀的處理，叢帝並沒有收起來，而是直接放入了人間界之中，說有緣者居之。
葉凌本來就不是那個有緣者，出了叢帝墓之後便沒有追究。
後來，也沒有聽說過臨淵刀的消息。
他只以爲寶物蒙塵，需要無盡歲月纔會挑選到契合的主人。
不曾想，竟然被莫斬所得到了。
“禪師認識此刀？”
莫斬聞言，頓時有些驚訝。
他獲得此等寶刀之後，也自知實力低微，不能守護仙器。
因此，幾乎沒有在人前拿出過臨淵刀。
沒想到，竟然被空調一口叫出了名字。
“古籍上偶然看見罷了。”
“相傳是古蜀大修叢帝的佩刀，能得此刀，莫施主好深的福緣。”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動手吧！”
空調緩聲解釋一句，隨後手掌也緊緊握在了八寶錫杖之上。
他雖然沒有擁有仙器，但手中這柄八寶錫杖，可是空聞手中的那把。
等級更是高達天階上品，距離仙器級別，也僅僅只是一步之遙。
“好！”
“天刑，蒼生！”
莫斬聞言，緩緩點頭。
隨後，一股莫大的氣息瞬間醞釀在周側，氤氳着無數白色的光柱。
每一抹白光之中，都彷彿擁有生命。
聚萬靈之力，斬妖除魔衛道，是爲蒼生法則。
蒼生法則，和殺戮之氣，本應該是兩種對立，格格不入的存在。
莫斬卻能夠將此其凝聚一體。
就彷彿仙魔共存，殺戮與和平起舞，死亡同生存吟唱。
這是極爲壯觀的一慕，即使空調不是第一次見對方施展，內心依舊忍不住震撼。
蒼生如龍，方能渡己。
這一刀，本是守護之意。
卻在莫斬手中，煥發了殺戮的光芒。
守護蒼生，何不將一切危害蒼生的敵人殺掉。
他不得不佩服莫斬的天才想法，同時對方又是一個瘋子！
但，這個瘋子卻真的成功了。
莫斬一動手，便是最強大的招式。
無邊蒼生法則凝聚於臨淵刀中，只此一刀，便要斬盡世間污穢，還天地朗朗乾坤。
“阿彌陀佛！”
“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
空調也不甘示弱，怒目圓瞪，一手單掌微豎，另一隻手緊捏八寶錫杖，無邊金光瞬間彙集而來。
錫杖之上，一條威武絕倫的金龍浮現，脈絡清晰，鱗甲可見。
最爲主要的是，金龍之中竟然有血紋浮現，一雙龍眸之中，充滿着怒火戾氣。
這本不該是空調這種得道高僧所有。
但金剛尚有怒目之相，更何況，他一介凡人。
而且，面對此般魔門屠戮，蒼生末日的劫難，就算是佛陀，也不會坐視不管。
在空調的身後，更是一尊金佛低首，慈眉善目，憐憫世間。
“轟~”
空調和莫斬對視一眼，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隨後二人的身影掠過長空。
金光與白紅之光相互交融，便向着前方巨大的祭壇衝擊而下。
沒錯，他們是想要先破祭壇，再滅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