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在藤蔓囚籠着微閉着雙眸，淚珠滾落，留下痕跡。
以他的修爲，自然能夠看見漂浮在空中的沐羽晴魂魄。
只不過，越看感覺心中越隱隱作痛。
是呀，一切都結束了。
沐羽晴已經死了，他也會死！
只不過不同的是，它死了不會有靈魂追隨沐羽晴而去，只能由着對方消散。
而且，那個宏願。
沐羽晴修煉《地藏王菩薩大願涅槃真經》許下的宏願：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否則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就算是沒有魔門大陣的影響，沐羽晴魂魄離去，尋着黃泉路進入陰間界。
但因爲宏願的原因，最終還是隻能魂飛魄散。
這一切，似乎早已經被註定了。
旁邊，莫斬手中捏着臨淵刀，沒有說話。
他剛剛在笑，暢快的大笑。
因爲魔門封鎖蜀都市，他們已經是必死之局了，還能再摧毀一個魔門祭壇。
這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但隨着沐羽晴的出來，他的笑容逐漸凝固了。
看着空調和沐羽晴生離死別，他也不可能笑的出來，眼神逐漸空洞起來。
是呀，這人世間，從來又放過誰呢？
當年，馬匪屠村之際，他的妻兒父母，就也是這樣倒在了他的面前。
他，卻無能爲力，只能看着對方死去。
雖然，最後在莫名的神祕幫助下，他將馬匪殺盡，報仇雪恨。
但那一幕的記憶，卻永遠鐫刻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寧川今天的動作，和當年的馬匪，真的好像呀！
莫斬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臨淵刀，眼色逐漸轉紅，瘋狂在其中氤氳而出。
他知道，無論他爆發出什麼樣的力量，都不可能戰勝寧川。
甚至對於寧川來說，依舊是螻蟻一般。
他最好的結局，應該就是靜靜的等待死亡。
但，他，現在突然想當一當蜉蝣，或者螳螂。
“天刑，蒼生！”
“殺！”
莫斬的眼珠子徹底被血紅色所佔據，身上的殺氣濃郁到實質化，沖天而起。
最終嘶吼着，這是他的最強招式。
無數信念匯聚而來，這是蜀都市每個生靈對生的祈禱。
而莫斬的氣息，也節節攀高。
最終，一道三百丈刀罡肆虐而起，充滿濃郁的血紅之色，殺意凜然。
“螻蟻！”
望着莫斬的動作，寧川只是淡淡吐出倆個字來。
修仙者，每一個大境界都猶如天塹，不可能逾越。
更何況，莫斬距離寧川，足足相差四個大境界。
憤怒，也不能縮小這個差距，也根本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理由！
“阿彌陀佛！”
而藤蔓囚籠中的空調，輕誦着佛號，微微搖頭。
莫斬不可能是寧川的對手，這已經註定，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
而且，莫斬的這種狀態很危險。
全身心的沉浸入殺意之中，屆時醒來大概率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勢。
但他沒有阻止。
因爲最終都是死亡，還不如讓莫斬在死亡前最後一次放縱。
血色刀罡從臨淵刀上脫離，的確威力十足，柏油路瞬間灰飛煙滅，四周高樓大廈更是頃刻倒塌。
在場整片空間先是碎裂，在虛無混沌的氣息影響下暗無天日。
隨後，又被血色刀罡照耀的像修羅地獄一般。
這一招看起來的確威力很大，即使空調都需要奮力抵抗。
但對方，不是空調，而是寧川。
即使葉凌曾說過：小莫同學從來不缺少奇蹟。因爲他本來就是奇蹟。
但現在，在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奇蹟都是枉然。
寧川，實在太強大了。
只見，面對三百丈的血色刀罡，他只是輕輕屈指微彈。
隨後便見，三百丈血色刀罡，瞬間止住了前進。
緊接着，蜘蛛網般的裂紋，遍佈刀罡之上。
不過一瞬，便轟然碎裂，化爲點點星光消弭在空間之中。
而莫斬此刻，很顯然已經完全沉浸入了殺意之中，自然沒有任何畏懼。
握着臨淵刀就向寧川衝去。
“不知天高地厚！”
寧川同樣淡淡吐出一句話後，手指再次輕點。
而空調的眼睛，閉的更深了。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秒，莫斬便也會橫屍當場。
他和莫斬算的上“摯友”，對方就這樣灰飛煙滅，他有些無法接受。
隨着寧川點下，一抹黑光，迅速的向着莫斬額頭飄去。
只要下一秒，就會洞穿對方。
“阿彌陀佛！”
“寧川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的響起，卻讓空調瞬間睜開了眼睛。
而莫斬被殺意所佔據的意識，竟然瞬間平靜下來，就連一雙血紅色的眸子，也瞬間退回原本的顏色。
不知何時，在莫斬的身前，站着了一個和尚。
和尚慈眉善目，身寬體胖，嘴角含笑，像極了大德高僧。
而對於眼前的這個和尚，所有人都並不陌生。
“空聞？你爲什麼在這裏？”
寧川更是眸子猛縮，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來，身體也不由緊繃戒備起來。
上次臨江城所見，空聞明明被魔神大人打成重傷，月餘時間根本不足以恢復。
現在，憑什麼出現在蜀都市之中？
而空調更是不能理解。
他離別普濟禪寺也不過十餘日之久。
離別之際，更是看過空聞，根本不像有所好轉的模樣。
現在，爲什麼看起來毫無受傷的痕跡？
最爲主要的是，他爲什麼出現在蜀都市？
如果按照衆修士的商議結果。
空聞就算是傷勢恢復，也應該第一時間前往納他國纔對。
而空聞此時出現，很明顯就是在魔門大陣開啓之前，就已經早早的進入到了蜀都市之中。
這，是爲什麼？
如果說，空聞自始自終都沒有受傷，爲什麼又要瞞着所有人？
如果說，空聞一開始就知道魔門的目標是蜀都市，爲什麼又不阻止衆修士前往納他國。
甚至，還讓他前來涉險，最終導致沐羽晴的隕落？
一切的疑問，就像是一個謎團，瞬間讓空調有些迷糊。
身爲天榜前三的活佛空聞，究竟在謀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