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凌身爲修士，又有靈貓瞳這種天賦技，自然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只見，水潭很深。
而且，底部並非他想象中的那樣，是瀑布沖刷而出。
而是在水潭底部，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而這無邊的劍意，便是從深淵之中吐露而出。
深淵向前，似乎沿着整個山澗的趨勢。
只不過，除開水潭外，深淵上方則是被亂石所堆砌。
而關於這道深淵，葉凌卻有一個猜測。
那便是，曾經有一位絕世劍仙，一招之下，在萬象森林之中硬生生斬出了這麼一道深淵。
山石也很自然的砌壘在了深淵上方。
而外面的山澗，便是山石垮塌而成，所以纔沒有劍意外泄。
而水潭之所以能夠直通劍痕深淵，那是因爲瀑布沖刷了砌壘在上方的山石。
而機緣巧合之下，水潭成了巨蟒的棲息地，睡在劍痕深淵旁，日積月累之下，巨蟒哪怕沒有靈智，也成功領悟到了一絲劍意。
所以，才能在之前揮舞出那般驚豔絕絕的一劍。
“一隻巨蟒都能領悟劍意，沒道理我不能領悟吧？”
葉凌思索着，覺得很有道理。
這倒不是看不起巨蟒。
而是萬象森林之中的妖獸都被剝奪了靈智，他怎麼說也是還有靈智的存在吧！
想到這裏，葉凌便一個猛子向着劍痕深淵中心扎去。
但只是走到劍痕深淵的邊緣，他便停了下來。
無他，下方的劍意實在太過凌冽了，他也沒有把握能夠繼續深入。
於是，一隻貓就這樣盤膝在水潭底部，劍痕深淵一側，微合着眸子。
在他的膝蓋上，擺放着一柄比他還巨大的三尺青鋒。
三尺青鋒上，套着劍鞘，但依舊能夠揣摩到其中的不俗。
水波沉浮，葉凌一動不動，似乎沒有絲毫進展。
但如果細心觀察，卻可以發現，本來隨意遊弋在譚底的劍意。
現在開始逐漸變的有規律起來，而且圍繞在葉凌周圍，將他漸漸包裹。
練劍，一直以來是葉凌的夢想。
劍者……多帥呀！
但他卻一直未曾入門。
因爲欲練劍，先練心。
當擁有一顆劍心之後，才能夠容納劍意。
而葉凌很明顯，沒有一顆劍心。
也沒有一個劍道的領路人。
現在，這不知道是誰，在多麼久遠的時空中留下的一劍。
卻成了他的領路人。
一顆，充滿鋒芒，凌冽的劍心，也在體內逐漸成型。
這是一顆純粹的劍心，沒有任何感情。
劍譜第一章，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所以，葉凌要凝練一顆沒有感情，純粹的劍心！
只不過，他很明顯並不適合這顆劍心！
因爲無論是洛紫依、還是已經真靈泯滅的杜妙菱，他都無法忘卻，拋棄。
但，總有人適合的，對嗎？
“喵~”
水潭底部，十分安靜。
漆黑之中，竟然隱隱約約出現了一絲光亮，那是寒光，冷入骨髓的寒光。
葉凌突然站起身來，貓爪握緊覆雪劍，但一雙眸子依舊緊閉。
在他的身側，此時已經圍滿了劍意、劍氣，甚至劍罡，就像一個金屬球，密不透風。
金屬球跟着移動，緩緩的由劍痕深淵邊緣漂浮在中央處。
而隨着葉凌的移動，更多的劍意、劍氣、劍罡被召喚而來，加入了到了金屬球之中。
很快，不斷旋轉的金屬球就形成了一個漩渦，拉扯着水流，十分壯觀。
如果從外界山澗向下看，此時的水潭，就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漩渦，能夠吞噬一切。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停，葉凌並不滿意。
他的身形開始下沉，向着劍痕深淵的底部沉去。
這是怎麼恐怖的想法，沒人知道。
劍痕深淵邊緣的劍意、劍氣、劍罡都能讓一個陰陽境界的修士無從抵擋。
那麼，它的內部，它的最深處，又將是何等恐怖。
更沒有人知道，當初揮出這一劍的修士是何等強大。
千萬年的歲月過後，還能留下如此恐怖的餘威。
但葉凌似乎已經掌握了自己的尺度，身形慢慢下降，金屬球包裹在身側，已經十分巨大。
就像是一顆彗星一般，銀白色的寒光，照亮在水潭底部。
就這樣，繼續下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徹底不見了葉凌和金屬球的蹤影。
但不斷旋轉的水龍捲，還是直插入在劍道深淵之中，攪的昏天黑地。
一天，兩天，三天？還是多久！
葉凌已經記不清時間，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
夢見一位絕世仙人，立在萬象森林的上空，折枝爲劍落下，山澗成型。
這只是絕世劍仙的隨手一擊，沒有對敵。
就彷彿是故意爲之。
但，他明白了，他悟了！
他明白了劍的本源，他悟了究竟什麼纔是劍道。
突然，水潭的漩渦猛然一停，一切彷彿都已經結束，變的十分安靜。
但下一秒，一道劍光通天而起，衝破水面的限制，斬入高空之中，向上，向上，再向上。
直到無盡的天空之上，一條裂縫的出現。
這一劍，竟然直接劈開了蜀山世界的天。
但可惜，葉凌只有陰陽境界的修爲，那道裂縫出現的呼吸間，蜀山世界的法則便將其彌補。
而在水潭底部，葉凌的身影也緩緩升起。
他周身由劍意、劍罡、劍氣圍繞而成的金屬球，已經消失不見。
手裏拖着覆雪劍，平平無奇。
似乎，他自始自終，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所謂的劍道，似乎悟了，又沒悟！
更爲主要的是，那一顆剛剛成型的，純粹的劍心，在他的體內竟然完全尋找不到。
“無劍即有劍，有劍即無劍！”
“與我而言，有劍無劍，似乎沒有那麼重要！”
“這劍，不學也罷！”
葉凌在深淵上空站定，望着劍道深淵中已經完全消失的劍意、劍氣、劍罡，緩聲說道。
隨後便見，他竟然將爪中的覆雪劍直接丟了出去。
“既然如此，此劍，便留於有緣人來取！”
朗聲說完這一句話，葉凌直接大笑着踏空離去，緊接着破水而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一幕若是被其他修士看見，一定會說葉凌瘋了。
那可是仙器，整個修仙界都難求的仙器。
這隻貓，竟然說丟就丟，這不是瘋了，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