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蜂羣已經超出了可控範圍，所以天頂一方通過祕境本源，掌控祕境世界的法則，將其轟殺。”蕾歐娜說道。
聞言，衆人點頭，也都是這般覺得。
看着百萬蜂羣在頃刻間覆滅，衆人的心也是微微沉重。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感覺，生命真的好脆弱。
而就在這時，張燁的身體緩緩飛出，飛向了那些蜂羣。
衆人一愣，急忙跟上。
隨着距離的靠近，張燁看見了，那些墜落在地的蜂羣屍體。
一隻又一隻。
有六翼蜂，有藍金蜂，有三刃蜂，有重甲蜂……
它們原本各色各樣，可是這一刻，它們都變得一樣起來。
都是，黑色。
雷霆將它們劈得焦黑，墜落在地，就如同焦炭一般碎裂開來。
越是深入，焦黑的屍體就越多。
張燁的雙眸，也越發顫抖。
他懷中的笑笑，也不由地紅了眼眶。
“小燁兒，你怎麼了？”蕾歐娜飛到張燁身邊，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張燁搖搖頭說道，只是那聲音也如同他的目光一般，顫抖。
終於，來到了最中心。
那裏，焦黑屍體，堆成了山。
張燁緩緩落到了地上，望着那些屍體，一言不發。
爲什麼……明明蜂羣之前還碾着自己跑，還搶了自己兩空間戒指的蜂蜜，蜂羣沒了，他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可是這一刻，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沉重與悲哀。
因爲，這事關生命。
當看着那些生命在雷霆之間湮滅，同爲生命的張燁，心都在顫。
它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啊！
我偷了蜂蜜，它們就追我，沒錯啊！
我還了蜂蜜，它們就走了，沒錯啊！
人類侵入它們的世界，它們反擊，沒錯啊！
那它們爲什麼要死？
因爲人類比它們強！
因爲掌控這個祕境的，是人類！
在人類沒有發現這個祕境，沒有取的祕境核心之前，它們可以每天都很開心！
它們只要每天采采蜜，授授粉，蟄蟄來偷蜜喫的魔獸，每天都可以很開心啊！
人類一來，它們的世界就成了囚籠。
除了考生，還有無數人類進入祕境，對祕境進行探索，對它們的家進行掠奪，還不允許它們聚集起來，保護自己的家。
蜂羣意志……對啊……蜂羣意志！
張燁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
自己去偷蜜，引發蜂羣的暴動，實際上……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它們早就想反抗了，只是一直沒有行動，一直在猶豫，直到張燁的到來，讓它們凝聚起來，再加上那讓魔獸暴躁的法則波動。
於是……蜂羣意志，聯合了。
它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凝聚成了百萬蜂羣。
蟄針，指向的不僅是人類，更是這不公！
所以它們纔在當時，說出了那番話。
“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它們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了……
百萬只蜂組成的蜂羣，就如同腦細胞組成的大腦，蜂羣意志就宛若大腦意志，很聰明的，它們早就想到了會有這一刻。
但它們沒有任何退縮。
它們沒有傷害張燁等人，就是因爲是張燁讓它們終於做出了決定，而不是什麼混眼熟這樣可笑的理由。
忽然，蜂羣的屍體震動了一下，讓無數屍體滾落而下。
張燁一愣，察覺到了什麼，急忙用魔力托起蜂羣屍體，露出了一隻巨大的蜂魔獸。
張燁認出來了，這是六翼蜂。
或者說，這是一隻六翼蜂女王。
對啊，爲什麼蜂女王會在這裏，它們沒有蟄針，也沒什麼戰鬥力，唯一的作用就是壯大和延續族羣，有蜂羣意志的存在，它甚至連指揮都不用。
那六翼蜂女王的身體也是焦黑一片，只是因爲無數的守衛蜂用身體爲它抵禦雷霆，它纔沒有立即死去。
內臟已經被雷霆粉碎，心臟也不跳了，蜂女王只是憑着一股子意志，撐到現在。
當張燁撥開屍體，它也看向了張燁。
那斷斷續續地散發而出的情緒波動，讓張燁咬緊了牙。
它……竟然是在道謝！
它張開已經殘破的口器，發出嘶啞的吱吱聲。
只有張燁能聽得明白。
它在說……
“謝謝……”
張燁忍不住搖頭，可六翼蜂女王卻不給他機會，還在說着，氣息越來越弱。
“你那些人類……不一樣……”
“孩子們……都……捨不得蟄你呢……”
“感謝你……讓我們下定決心……”
“謝謝……謝……謝……”
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它的頭便緩緩地低垂了下去。
生機，盡散。
就彷彿，它是爲了見到張燁最後一面，才撐到現在的。
她是蜂羣意志最後的聲音。
蜂羣，到最後……
都在向他道謝……
而在最後的六翼蜂女王死去的那一刻，所有的蜂屍體，都化作了灰燼，飄散於天地之間，只有那閃耀的晶核意示着，它們曾經存在過。
晶核被蜂羣意志消散前引動的法則之力，緩緩托起。
最後，落在張燁面前，堆成了山。
張燁沉默地看着這一幕，那顫抖的目光，逐漸轉變成了堅定。
拳頭也捏的發白。
這是魔獸的悲哀！
若人類繼續這般下去，魔獸的反撲，將會如同這蜂羣意志一般，堅定到令人心顫！
到時候，魔獸的悲哀將會化作人類的悲哀，化作世界的悲哀！
會死多少人？！
會死多少魔獸？！
會有多少生命被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張燁深吸一口氣，朝科靈說道：“科靈，建立【獸靈契約】研究課題，課題明確，人類與魔獸共存，互補，協同作戰。”
“通過契約的方式，建立人族與魔獸之間的個體連接通道，並且建立力量反饋通道，以及需要自構建獸靈空間，具體明細再議。”
科靈沒有任何猶豫，點點頭：“好的，課題已構建，探索與實驗，隨時可以展開。”
衆人一臉驚愕地看着張燁，他們雖然不知道張燁爲什麼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但他們知道，張燁做的這個決定，可能是顛覆性的。
人類和魔獸共存互補和協同作戰？
是召喚師？
不，張燁的目標明顯不只是召喚師那樣的模式！
所有人都能在這一刻感受到張燁的決心。
前所未有的遠大！
也註定會前所未有的困難！
所以，她們不用知道太多，她們只要支持張燁就夠了。
而就在這時，張燁眼中突然跳出了一個魔力面板，面板顯示的積分入賬。
張燁一看，眸光一顫。
那是數以千萬記的積分……
張燁看向周圍，忽然明白了。
蜂羣的意志，引動了法則，而他作爲導火索，法則自然而然地就將這蜂羣的死亡積分，都歸於張燁一人。
還有這百萬晶核，那是意外之喜？
不，張燁不喜，他只覺得悲哀而已。
張燁望着面前的魔力面板。
因爲不禁止任何可以獲得積分的手段，所以，積分是可以轉讓的，張燁便面對面給每個人划過去海量積分，平分了這些積分。
所有人看着突然入賬的海量積分，皆是一臉震驚。
張燁看向衆人，微微笑道：“這是它們留給我們的。”
說罷，他望向面前成山的晶核，輕輕點頭。
“感謝，你們的饋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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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