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培養他，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確認他真的是魯魯比，而不是伽吉魯的靈魂僞裝的。”
張燁點點頭：“嗯。”
勘測靈魂而已，對於獅心皇室來說很簡單。
很快，勘測完畢，伽吉魯的靈魂確實沒有任何殘留，只不過魯魯比面對張燁的時候，還是很害怕，絲毫不敢違揹他的意願，這讓奧斯卡有些疑惑。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很快，魯魯比的培養就安排下去了，張燁和奧斯卡聊了一會兒，就回到了莊園中，這時候就看索力周圍坐滿了孩子，正一臉認真地和他學着。
“製毒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各種藥材的特性，有些救命的藥材在刻意的搭配下，也是可以融合成致命毒藥的，比如說……”
張燁：“……”
不要教孩子們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不過看得出，索力的孩子緣很好，孩子們都很喜歡他。
接下來三天，孩子們就和張燁以及索力一起玩耍，好久纔回來一趟，張燁自然得滿足孩子們的各種小願望。
值得一提的是，有幾個孩子對製毒非常感興趣，甚至還表現出了極高的天賦，能用很短的時間記住上百種藥材的特性，然後搭配出各種毒藥。
這讓索力非常有成就感，還特地跑來跟張燁炫耀，張燁也是哭笑不得。
雖說毒藥學對孩子們來說有些危險，但在專業的教導下，還是能保證安全的。
多認識一點藥材，多學點配藥，以後不管是治療還是毒殺，亦或者是防患於未然，都很有用。
這天晚上，張燁坐在莊園的屋頂，眺望着遠方的天空，索力就吊兒郎當地躺在他旁邊，枕着雙臂，嘴上還叼着一根青草，一副悠哉的模樣。
“我聽那些女僕說，這些孩子都是你救回來的。”索力忽然道。
張燁點點頭：“嗯。”
“真好啊……要是當時也有人來救我就好了……”索力輕輕低喃着，聲音還帶着笑意。
但張燁卻能感覺到，他的情緒，只有哀傷，沒有開心。
他的笑臉就如同他臉上厚厚的妝容一般，是掩飾。
“你的家人，都被劣龍人殺了麼？”張燁問道。
他直言不諱，因爲他知道，面對索力，就得這樣。
“是啊，都死了，死得剩我一個了……”索力嘆着氣說道。
“是黑龍帝國？”
“是啊。”
“那你不想報仇麼？”
“想啊，但我更不想死。”索力蕩着腳說道。
“他們死前讓我努力活下去，所以比起報仇，我更應該先活下去。”
“那你又是怎麼變成小丑的？”
“不是小丑，是弄臣。”索力道。
他睜開眼，望着璀璨的星空，隨後又眯起了眼，彷彿連星光都感覺有些刺目。
“意外得寶，招來殺禍，滅我滿門，流浪四方。”
“然後……我就被人撿了。”
“本來以爲會有個新的歸宿，卻不想被當成奴隸販賣，爲了活下去，我只能拿出渾身解數討好那些達官貴人。”
“起碼，買我的人越有錢，我之後就能過得越好。”
“結果我就被一個小國家的皇室成員買了回去，他們培養我當弄臣，去取悅他們的國王。”
“他們要我把腳彎到背後，能塞進小箱子裏。”
“還要我能夠把身子扭成一個球，能滾的那種。”
“很疼，我就哭，我一哭，他們就拿鞭子抽我，哭一次抽一次，從那以後，我就告訴自己，再疼，也不能哭。”
“否則生活也會像那鞭子一般，把我抽得死去活來。”
“後來，我殺了他們的國王，我用毒酒將他毒啞，不能動彈，然後當着他的面，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餵給他喫，呵呵呵……”
索力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很扭曲，卻很真實。
“然後他死了，我逃了，逃得很遠，很遠……”
“路上遇到好多人，都要把我抓去當奴隸，都被我殺了。”
“然後可能殺人殺上癮了，就開始當殺手，靠殺人爲生……”
張燁望着他，問道：“那爲什麼，你會覺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索力也看向他，笑道：“因爲就算我說出這些，你也沒有唾棄我，更沒有可憐我，如果我現在給你一刀，你也一樣會一腳把我從屋頂上踹下去。”
“但……又不會殺我。”
“因爲，你知道我不需要可憐。”
“因爲你，你……那個什麼來着……讓我想想……”
說到這，索力盤坐起身，彷彿是在努力思考。
隨後他一錘手心嗎，道：“因爲你好像知道我需要什麼……不……不只是我，你好想知道所有人需要什麼。”
“你的那些朋友，那些孩子，那些女人，你就好像都知道，她們到底想要什麼，然後你就會給她們什麼。”
“包括我，包括那些孩子，包括所有人。”
“你就像一個天使一樣你知道嗎，這麼說太肉麻了……但……但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詞能形容你。”
“我要殺你，你打我，但不殺我，你好像在引導我。”
“你成功了，我現在越來越不想殺你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能教教我嗎？”
“我不想當弄臣，更不想當殺手，我想當天使。”
“是那種，別人一看到我，就會說‘快看，是天使誒’的那種天使。”
“你現在就給我這種感覺。”
“你教教我行不？”
看着索力一臉認真，張燁笑着搖了搖頭，道：“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天使。”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如果你真的想當天使，那你可以嘗試着找到自己想守護的事物，想守護的人，然後用你自己的方式，竭盡全力地去守護。”
“總有一天，你會成爲別人眼中的天使。”
索力望着他許久，好半晌才說道：“我還是不懂。”
“會懂的。”張燁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明天我要去深淵裂縫邊境，你打算去哪裏？”
“跟着你。”
“那不行，我要和光明遠征軍一起，你們殺手都是通緝榜上的人物，去了不是找死嘛。”
“也是……”索力點點頭，所有沉默半晌，道：“那我不知道要去哪裏了。”
“任務都做完了，但我不想回學院，我不喜歡他們的眼神。”
“那要不，你先呆在這，幫我帶孩子，等我回來，再一起回去？”
“爲什麼是帶孩子？”
“你不是想當天使嘛，那就試着當這羣孩子們的天使。”
“哦！我懂了！”索力眼睛一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