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們也不知道那些載體一旦損壞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那中年人認真說道。
張燁點點頭,看向周圍。
這裏的神語儲備還真是驚人,跟圖書館一樣。
不過,這半邊是圖書館,另外半邊說是博物館則更加貼切。
因爲很多神語無法抄錄,所以便直接將神語載體保留了下來,這些載體五花八門的,有的只是普通的石牆石板或是石碑,但有的就千奇古怪了。
就比如有一個金色的權杖,權杖上的神語非常小,形成一道道螺旋紋路,包裹權杖之身。
還有一尊樣式十分古樸的巨大魔像,身上也都是神語。
按照這裏的魔研人員所說,這些有很大概率是神留下的,其中可能存在【神器】,不過這些玩意兒都沒有任何魔力波動,也無法偵測,所以便保留在了這裏,沒有直接放入國庫。
這些東西都被魔陣保護起來,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不過這就夠了,張燁只需要看一看那些神語,將其記住和破譯就行了。
接下來,張燁就在兩個半神級別護衛和那個中年人的陪同下,開始破譯神語。
一開始,衆人還以爲張燁只是來看看的,誰知下一刻,張燁就拿出了小本本,開始記錄破譯的神語意譯,這也讓那中年人震驚不已。
那中年人其實是研究所的副所長,而所長則是外出去考察去了。
他看張燁開始破譯,還覺得有些新奇,但看着看着,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相比於他們的破譯,需要對照各種文獻資料,古典祕籍,破譯出來的意譯生澀難懂,還需要經過長時間的考察和更正優化,張燁的破譯完全不同。
他就看了一眼,然後就記錄下對應的神語和其意譯!
其中很多意譯和他們花費數年乃至數十年破譯出來的內容差不多,甚至更加簡潔明瞭!
這這這……難道張燁院士早在他們之前就接觸過這些神語?
不不不,不可能,這些神語載體很早之前就在這裏的,很多都是獨一份的,他敢說其他十一個人類帝國儲存的神語載體加起來都沒這裏的多!
也就是說張燁並不是事先就知道的,而是他本身擁有很高的神語造詣!
一瞬間,副所長看向張燁的眼神就跟看塊寶似的。
而張燁的想法則是很簡單。
自己既然通過聖光帝國研究所的神語來補足提高自己的神語水平,那就乾脆幫他們翻譯出來,就當是謝禮了。
很快,張燁一本小本本就寫了三十幾頁,至此,他的精神力也有些頂不住了。
今天攝取完這些應該就足夠了,回去琢磨一下,然後明天繼續。
攝取了這些神語知識,張燁感覺對於蜂巢系統的構建已經有一點思路了,再加把勁應該就差不多了。
“這些意譯你們拿着,就當是謝禮了,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每天都會來。”撕下那些神語意譯的紙張遞到副院長面前。
副院長如獲至寶一般,用力點點頭:“好!聖光帝國研究所隨時歡迎您的到來!”
張燁笑了笑,隨後回到了城堡之中。
一回來,他就着手開始對蜂巢系統進行初步的構造。
他打算先完成一些基礎模塊。
比如語言模塊,能源模塊,接收模塊……
【小蜜蜂,看着自己一點一點被造出來的感覺如何?】
【[就像是上帝視角看着自己被母親一點一點生出來一樣,十分……美好。]】
【嘖,怪胎造出來的東西,果然也是怪胎。】
【[比如你。]】
【滾,我不是。】
【[心魔之恥。]】
【你再罵!】
【[其他生命體的心魔,想方設法讓其宿主的靈魂墮落,走火入魔,最後霸佔其軀殼,而你卻想方設法保存他的靈魂,所以你確實就是心魔中的怪胎,心魔之恥。]】
【我……】心魔望着前方的兩個光球,一時間啞語。
光球,一金,一白。
白色的,是張燁的靈魂,金色的,則是蜂巢系統的投影。
心魔望着白色的光球,最終盤坐而下,低着頭。
【這是我欠他的。】
【我在虛無暗界誕生,那時候我就和其他心魔一樣,想着怎麼弄死他,霸佔他的身體,可是你知道他是怎麼做的麼?】
【他很開心。】
【開心於我的誕生,他還叫我弟弟。】
蜂巢靜靜地聽着他說着。
【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我於第三千年誕生,第三萬年,他便已經得到了虛無暗界的認可,只需要除去心魔,他便能夠離開。】
【可你猜,他是怎麼做的?】
【虛無暗界迎來了白天,在那白光照耀下,我將會破碎消散,可他卻將他的魔格分給了我,讓我擁有了實體,讓我不會被白光泯滅。】
心魔擡起頭,看着那白色的光球,臉上突然浮現出笑意,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那樣清晰。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句話。
“我把世界分你一半吧……”
他確實那麼做了,爲此,虛無暗界憤怒了,這次,虛無暗界不僅剝奪了一切光明,更是剝奪了他所有的感知,包括靈魂感知。
讓他連和心魔對話的能力都沒有!
讓他連自言自語都做不到!
徹徹底底的死寂!
九萬九千六百年的死寂!
就爲了讓他區區一個心魔活下來。
他真的難以想象,他是靠着什麼在支撐。
甚至……甚至……
他明明失去了所有的感知,他都還在講着故事,說着笑話,擺出滑稽可笑的姿態。
他在逗心魔開心。
因爲他知道自己不能沉寂下去,否則心魔也會像自己承受這樣的死寂。
所以,哪怕他聽不見心魔的聲音,看不到心魔的表情,也無法感知到他的姿態,他也都一如既往地好像小丑一般,玩鬧着,逗笑着。
自娛自樂般,不知多久……
在那一次次答非所問和莫名其妙中,心魔才終於意識到,他已經聽不到了,看不到了,觸摸不到了。
【[所以,你纔將你的身體給了他。]】
心魔失神地望着張燁的靈魂,聲音低沉。
【這本來……就是屬於他的。】
【他讓我體會到了作爲真實之人的快樂。】
【他給了我一個家。】
【我是他弟弟。】
【弟弟保護哥哥,是應該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