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手中提着的,則是如同死狗一般的貝西莎。
她的表情還定格在最驚恐的那一刻,整個人宛若石化一般,明明還活着,卻沒有任何動靜。
因爲此刻她的靈魂已經在心魔手中,這具肉體不過是一個軀殼而已。
走到笑光面前,張燁直視笑光的雙眸,道:“你知道她的所作所爲,對麼?”
笑光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你阻止她了麼?”張燁又問。
笑光再次點了點頭。
張燁沉默片刻,點點頭:“謝謝。”
笑光一愣,眼眶竟是微微發紅。
又一次,差點破防。
張燁沒有質問她爲何沒能掌控全局,避免這一切的發生,更沒有去怒斥她沒有管好自己的部下。
就彷彿他已經知道自己全力去保護獅心皇室了,就彷彿他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背後所付出的一切。
這一刻,她真的太想將他擁入懷中了。
但笑光終究是笑光,數千年的經歷讓她的心境堅韌到了極致。
她忍住了。
“這是莉娜的靈眸,你知道怎麼讓莉娜恢復嗎?”張燁問道。
笑光聞言,搖搖頭道:“純靈光眸一旦脫離主體,就會被大道鎖定。”
張燁注意到,笑光說的,是大道,而不是天道。
天道,指的是世界意志。
而大道……應該就是世界系意志了吧。
這個世界繫有許多天道,但大道,只有一個,那是唯一的存在。
會被大道鎖定,這純靈光眸,到底隱藏着怎樣的祕密?
看見張燁眼中的疑惑,笑光沒有保留,娓娓道來。
“純靈光眸的一個作用,是能夠直視光暗正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純靈光眸看到的是【因後果】。
“而若純靈光眸能夠再進一步,成爲純質神眸,那麼便能夠看到【果前因】。”
“涉及因果,洞悉過去,見證未來,這便是莉娜所擁有的靈眸威能。”
“也因此,這靈眸的強大,可以說已經是涉及到法則根本,自然會被大道所注意。”
“而一旦純靈光眸脫離本體,其中的力量便會外溢,讓大道得以將其鎖定。”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純靈光眸並不是先天而生,而是因爲其主體的體質,後天衍生而成,會在初生之際顯露,在十六歲時成熟,形成真正的純靈光眸。”
“這樣的體質,並不是這個世界所衍生而出的,而是獅心皇室的先輩在獅心祕境中獲得的。”
“這體質契合獅心皇族自身的光屬性,而後代代相傳,最後在莉娜這裏發生了異變,形成了一種特殊且唯一的體質。”
“這點,我也是通過全知神樹才得知的,我發現這種體質的存在時,正好是莉娜出生的時候。”
“因此,她是第一個真正擁有這種體質的人。”
“而獅心皇室的其他成員,奧斯卡,奧裏森,奧里爾,他們都只是擁有這種體質的【半成品】,知道爲什麼嗎?”
張燁聞言,立即脫口而出:“屬性。”
笑光點點頭:“沒錯,就是屬性。”
“奧裏森和奧里爾都是光屬性,也只有光屬性,沒有繼承其母親的時間屬性。”
“而奧斯卡因爲和莉娜的母親結合,使其得到了時間之力的些許反饋,才讓他的靈眸更進一步,但也沒有達到【完整】的程度。”
“只有莉娜,她是最特殊的。”
“她同時擁有光與時間之力,完美繼承了父母的天賦,因此她的體質,纔是唯一且完整的,從體質衍生而出的靈眸,纔算是真正的完全體。”
笑光點點頭,接着道:“一般來說,莉娜是無法存活的,但是她的母親爲了她,和大道立下誓約。”
“和大道?不是和天道?”張燁一驚。
笑光點點頭:“天道沒有這種能力,唯有大道才能做到,不過想要干涉這個世界,大道一般都會通過天道來進行,而那一天,我也在場。”
“只不過,我並沒有能力對抗大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莉娜的母親和莉娜以命換命,等價交換。”
“莉娜的母親,曾經是教廷聖女之一,也是……我的學生。”
話語間,笑光流露出了些許哀傷,張燁能夠感受到,可見對於莉娜的母親,笑光是有真感情的。
“總而言之,純靈光眸的潛力和威力都非常強大,強大到被大道所忌憚,所以大道不允許她學習任何魔法,變得更強,且一旦將純靈光眸鎖定,大道就不會讓靈眸回到莉娜體內。”
“一旦強行將靈眸回到莉娜體內,大道甚至會直接降下大道雷罰,不會殺死莉娜,卻會讓她的根基盡毀,讓她的雙眼再也無法見到光明。”
“更甚者,大道雷罰的威能還會直接重創這個世界的本源,讓這個世界的位格下降,總之,這雙靈眸已經再也無法回到莉娜體內了。”
張燁沉默着。
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莉娜時候的系統解析內容麼?
【莉娜·唯尼斯:七階巔峯,擁有澎湃的光屬性魔力和非同尋常的體質!】(第49章最後一段)
他終於知道,那所謂的【非同尋常的體質】是怎麼回事了。
他和奧裏森只是在解決莉娜無法修煉的問題,卻並沒有深究其體質。
而且到現在,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莉娜無法學習魔法。
現在魔力的問題解決了,也屏蔽了天道感應,莉娜可以修煉了,但她始終無法學習魔法。
終究,還是因爲她的體質。
“她的體質,叫什麼?”張燁問。
“因果體,簡潔明瞭。”笑光道。
“你說這純靈光眸是因爲莉娜的體質,而衍生而出,那麼是不是說……莉娜還會再次衍生出純靈光眸來?”
笑光點點頭:“是的,至少在莉娜身上是如此。”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幸運。”
“若是換做奧斯卡他們的靈眸被奪,那麼由於體質不完全,他們不僅無法衍生出新的靈眸,還會因爲靈眸被奪而壽命大減。”
“但莉娜不會,她損失的不過是一些生命力而已。”
“你只需要去殿內的生命之池裝一瓶生命之水讓她服用就能恢復。”
“純靈光眸的衍生,也是一定的,這或許需要很長時間,但若是用光屬性靈材靈藥蘊養,或許會加速靈眸的衍生。”
“這些在國庫中都有。”
張燁看着手中的靈眸,最後點點頭,再次道:“謝謝。”
“不用,這本身就是教廷過失。”笑光搖搖頭,微笑道。
“還有疑問。”忽然,張燁又道。
“你說。”笑光道。
“貝西莎剝奪靈眸是爲了你,我很好奇,你需要靈眸做什麼?還有你剛剛說的全知神樹,和我剛剛在殿內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東西吧,那是什麼?”
笑光聞言,發出一聲微微的嘆息。
“那是第一位先知留下的——希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