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爲什麼……
那些暗魔教徒，並不是半神，僅僅是十星聖階，九星聖階，甚至七星聖階。
但是，他們魔化了。
他們宛若妖魔一般瘋狂！
他們以聖階的修爲，硬是換掉了一個，甚至兩個半神！
那剩餘的三十來個異族半神，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全部被他們帶走！
不僅如此，所有降臨戰場的暗魔教徒，不但沒有對昔日的死敵聖光士兵發動攻擊，反而以兇猛姿態撲向了那些異族。
就彷彿，他們纔是怪物！
“我們永生！！！”一個暗魔教徒嘶吼着，化作漫天黑火，每一縷火焰都會自動尋找異族，當火焰附着到異族身上之後，除非將其燃盡，否則絕不會熄滅！
他們就這樣以瘋狂的姿態攻擊着，甚至，拯救着。
當一個聖光士兵，即將被異族巨獸的大嘴咬死，他身後的一個暗魔教徒便抓着他，將他甩飛出去，而暗魔教徒自己卻是被咬住了半截身子。
那個士兵飛在空中，卻看見那個暗魔教徒……他在笑。
當笑容消散，他便化作火焰，將巨獸和周圍的異族全部吞噬。
那聖光士兵呆呆地坐在地上，直到有人拉着他向後飛去。
他轉頭一看，又是一個暗魔教徒。
一邊飛，那個暗魔教徒一般拿出藥水澆在他的傷口上，一邊說道：“按住，過一會兒就不會流血了。”
那個聖光士兵宛若機械般照做，直到落在後方的傷員醫護區，見那暗魔教徒又要返回戰場，他終於回過神來，拉住了那個暗魔教徒的手。
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爲什麼要救我？”
暗魔教徒一愣，轉頭看向他，忽然笑了起來：“你們又爲什麼要擋在裂縫前？”
說完，便轉頭朝戰場飛去。
那聖光士兵望着他離開的方向，眼中的光，越來越亮。
他簡單給自己包紮了一下，就要朝戰場飛去，卻被醫護人員攔住：“你的傷還沒處理完，別逞能！”
“不逞能，我就是去拉兩個傷員回來一起治！”
就這樣，這個士兵再次返回了戰場，但他沒有上去殺敵，而是將一個又一個的傷員拖回了營地。
只是其中，沒有暗魔教徒。
他一次次地想要救下暗魔教徒，卻一次次被推開。
有一次，他死死按住了一個斷了雙腿的暗魔教徒，但那暗魔教徒卻掙扎着推開他，要朝戰場深處鑽去。
“你瘋了，急着去送死？！”他氣急地吼道。
“救他們，別救我，我該死！”那暗魔教徒只是回身吼了一句，就將他甩飛，隨後就宛若流星般飛入戰場深處，一聲巨響緊隨而來。
那個聖光士兵望着這一幕，然後一咬牙，再次衝向一個重傷的暗魔教徒。
那暗魔教徒也一樣想要推開他，但這次聖光士兵學乖了，上來就封禁了他的魔力，一言不合就將其扛起往回跑。
那一天，他救了一百七十四個人，其中，只有十二個是暗魔教徒。
而那十二個暗魔教徒，有八個偷偷溜回了戰場，再也沒有出來過。
從那以後，所有被救回來的暗魔教徒，第一時間封禁魔力，打暈，拖回去救。
每個人都在疑惑，爲什麼他們就這麼不把自己的命當命？
每一個被救回來的暗魔教徒，都會哀求他們放自己回去，就彷彿他們不是來支援的，而是……
來赴死的……
這樣的一幕幕，還發生在各個戰場，那一天，所有見證到的人，都開始重新審視這羣瘋子。
這羣瘋子，救了很多人，但他們活下來的，卻沒幾個。
有人問他們爲什麼，他們便宛若虔誠的教徒般，用最平靜的語氣述說着。
“化身黑暗，吞噬暗黑，當真正的光明照耀，黑暗，將會擁抱光明，然後裹挾着骯髒，蕩然無存……”
“我們……永生……”
……
在那真實虛空的戰場中，笑光望着前方的黑霧，面無表情。
此刻，她的臉色微微蒼白，但她身上的光芒依舊閃耀。
那條橫跨虛空的金線，依舊存在，沒有一個外域生靈能夠活着踏過那條金線。
而笑光的身後，早已是屍山血海。
那億萬屍體飄蕩在虛空之中，殘破不堪，不斷被虛空之力沖刷，化作齏粉。
這，還只是一部分，直接在笑光手中灰飛煙滅的，更多。
“你已經油盡燈枯了吧……”一個外域統領捂着身上巨大的傷口，咳出一口血，朝笑光冷笑道。
但他眼中的驚駭，怎麼也無法掩蓋。
爲什麼……爲什麼一個亞神能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甚至連下位神，都被她斬殺了兩尊！
超過十億的軍隊，被她一個人，殺了八成！
還有她身上爲何有神明的氣息？！
難道她的背後是至高神族？！
不管如何，他敢肯定，靠自己這些軍隊，是過不去這道金線了。
所以……他已經向上頭求援，那位大人很快就會到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她。
笑光和他們不一樣，他們不需要魔力，而笑光需要。
虛空之中，沒有魔力。
而且由於虛空的特性，笑光無時無刻不在消耗魔力，拖得越久，笑光的魔力就越少，對他們就越有利！
現在他們還有一尊下位神和八位亞神，說不定能夠拖死笑光，這樣那位大人到來的時候，他們也不至於以死謝罪了。
畢竟，這麼龐大的軍隊被一個人類拖住，真的是恥辱。
然而下一刻，就見笑光發出一聲冷笑，而後，她手中的光劍緩緩散去，身上破損的金色鎧甲，也緩緩消散。
當鎧甲散去，笑光的長裙也隨着周圍的虛空之力流動起來，讓她看上去是那樣的美麗。
隨後，笑光的金髮開始化作黑色，頭頂呆毛化成的金色光圈，也化作了黑色光圈。
她身上再次凝聚起鎧甲，只不過，這次的鎧甲，是黑色的。
他手中也不再是聖劍，而是一柄巨大的黑色鐮刀。
當她融入黑暗的時候，她背後白金色的六翼虛影，也化作了黑色。
她手中的空間鐲中，涌出大量魔力，那是她早已儲存在內的完美品級魔晶礦脈，礦脈化作洶涌的魔力，淌入她的體內，她氣勢再次暴漲。
重回巔峯!
所有外域生靈看着這一幕，眼中滿是驚愕。
而笑光則是輕輕一甩鐮刀，清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繼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