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睜開眼睛，有些懵懂：“結束了？”
笑光呆呆地望着他，下意識點了點頭。
張燁露出笑容，但隨後他的表情就是一僵。
“疼！！！”
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痛充斥了他的全身。
“我都跟你說了，讓我來，等你醒了之後會很痛嘛。”心魔的身形映射在張燁視網膜中，一臉無辜地說道。
張燁咬着牙，一句話也說不出。
因爲隨着知覺恢復，那股痛感越來越劇烈，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彷彿在分娩一般，甚至不只是身體，連靈魂都痛到了極致。
他倒是不後悔，畢竟看當時情況，連笑光都對付不了，就只能讓心魔或者小白出手了。
在笑光受傷的那一刻，他的憤怒莫名地直接衝到了極點，以至於他憤怒到了一個冷靜的狀態。
就像當初莉娜靈眸被奪一般，怒極反靜。
因此，他讓心魔用最殘暴的方式了結所有敵人。
不過讓心魔來之後，自己直接跟睡着了一樣，啥都不知道，醒來之後全都結束了。
然後就是劇痛襲來，疼到了極點。
以至於他的身體都在不斷蜷縮，顫抖。
笑光見狀，來不及多想，連忙將他抱住，釋放魔法想要緩解他的疼痛，但顯然這種級別的痛苦已經不是她能緩解的。
張燁只能不斷顫抖着，連呼吸都彷彿快要停滯。
“這股力量太強，給你筋脈和靈魂造成極其嚴重的損傷，而且言靈本身就是一種引動法則的力量，殘存在你體內的法則會放大你的痛楚。”心魔慢悠悠地說道。
“得虧我沒有用肉身力量作戰，不然以你現在的身體版本的強度，分分鐘支離破碎。”
“不過忍一忍就過去了，水靈核心分身的力量很快就會將其修復了。”
張燁無聲地點點頭，無言地忍受着，笑光則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幫她。
最後她抱起張燁，穿過了虛空屏障，回到了神創世界中。
回到了聖光大殿，笑光急忙就將張燁抱到了全知神殿，將他浸泡在生命之池中，讓生命之水覆蓋他的身體。
正是因此，也讓張燁經脈修復的速度加速了許多，很快，身體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許多，靈魂上的疼痛雖然依舊劇烈，但也有所緩和。
張燁就這麼沉沉睡去。
望着張燁熟睡的面龐，笑光終於鬆了一口氣，這纔開始清理自己的傷口。
她釋放小世界，將周圍封閉，隨後緩緩褪下鎧甲和長裙，而後躺入生命之池中。
生命之池立刻開始修復她的傷勢。
笑光傷得很重，而且傷口中有神級的力量在阻擋修復，所以哪怕有如此多的生命之水，完全修復也需要一定時間。
不過比起自己的傷勢，笑光更關心張燁。
她不明白，那時候，張燁爲什麼會變成那樣……就像……惡魔一樣。
雖然先前張燁也有展露過“真魔大人”的姿態，但絕不像當時。
因爲當時的張燁，給笑光一種感覺。
那不是惡魔，卻更勝惡魔！
她清楚地記得他看自己的眼神。
雖然當時他笑着自我介紹，但是他的眼神，充滿了危險和警告。
就彷彿再說——小心點，否則你的下場會比那更慘！
張狂……
張燁體內難道有兩個靈魂？
那爲何上次她進入張燁的靈魂空間，只看見了張燁的靈魂？
亦或是張燁其實有兩個人格？
這可能嗎？
一個人格如此溫柔，另一個人格卻如此殘暴？
當時的張狂，給笑光的感覺就是——毀滅的化身。
就彷彿除了張燁，他一切都不在乎。
不過有一點笑光很確定。
張狂，在保護張燁。
也正是因此，他當時纔會說出那些話。
笑光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她很想知道。
於是，她看向了全知神樹的最後的那片葉子。
那片葉子，是最後的機會，能讓她知曉她想知道的一切。
她緩緩伸出手，伸向那片葉子，但當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那片葉子的時候，她還是停住了。
這片葉子，是最後且唯一的機會，再等等吧。
或許到時候這片葉子不是救世的希望。
而是救他的希望呢……
……
張燁緩緩睜開眼睛，還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他覺得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不對啊，自己不是在真實虛空之中嗎，怎麼睡着了？
而且身上怎麼溼漉漉的？
忽然，他感受到了一道視線，他下意識轉過頭去。
然後就見到，枕着手臂正一臉笑意地看着自己的笑光。
視線向下，張燁呆滯了。
隨後大驚，急忙轉過頭去。
“女女女女皇陛下，您怎麼……”
笑光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但依舊帶着笑意，聲音中透着玩味：“怎麼，害羞了？”
“我……”張燁一時語塞。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一覺醒來，就看到了這麼刺激的場景。
“您……您先把衣服穿上……”張燁支支吾吾地道。
“嗯，”笑光的聲音傳來：“好了。”
張燁鬆口氣，轉過頭去，但當視線接觸的那一刻，他又猛地轉了回去。
“全……全穿上。”
笑光笑呵呵的：“不好看麼？”
“不不……不是……”張燁結巴了半天，最後道：“您別逗我了，趕緊穿上！”
笑光忍不住笑出了聲，只覺得這樣的張燁非常可愛。
都有這麼多老婆了，還會害羞。
笑光也不逗張燁了，穿好衣裙，道：“轉過來吧。”
“真穿好了？”
“嗯。”
張燁這才小心翼翼地轉過去，見笑光已經出現了一件美麗的金色長裙，張燁這才鬆了口氣。
但隨後剛剛那無暇的場景又浮現在了張燁的腦海中，以至於張燁都不敢和笑光對視，趕緊轉移話題。
“那個……那些是什麼？是異族嗎？異族爲什麼會在真實虛空中？”
“還有您爲什麼也在真實虛空中？暗魔教主呢？”
面對張燁的多種疑問，笑光沉默了片刻，道：“暗魔教主來過，但已經回去了，至於那些……那些不是異族，是外域種族。”
“外域？”張燁疑惑。
“有很多個我們這樣的世界，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系，同樣，也有不止一個世界系。”
“就好比西大陸中有許多種族，但西大陸和東大陸，就是不一樣一般。”
“只是這種差異放在大世界層面，差異會更大。”
“比如修煉體系，比如力量體系，他們都和我們不同。”
張燁聞言，思索道：“也就是說，那些，是其他世界系的人，那爲什麼和您打起來了？”
“他們要入侵？”
見張燁一猜就中，笑光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所以您並沒有去異界，而是瞞着所有人，去阻擋域外？”
笑光再次點點頭，目光有些低垂。
因爲張燁說出這些，就意味着他已經知道自己在騙他了，或者說，沒有將真相告訴他。
“那爲什麼要隱瞞？”張燁問道。
笑光緩緩道：“關乎巨大，且外域之力哪怕是以我們舉世之力，也無法抵擋，所以只能隱瞞，我只身阻擋。”
“若不隱瞞，只會帶來混亂，大亂。”
“可你都能一個人擋住他們，爲什麼舉世之力就不行？”張燁問道。
笑光搖搖頭：“我是我，其他是其他，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笑光看向張燁，臉上滿是凝重。
“假如，我們全部團結在一起，阻擋域外，最後的可能就是，死得只剩我一個。”
“你們不明白域外的力量有多強，你們也不知道我和你們的力量差距有多大。”
“你看我現在是亞神巔峯，可實際上，若我沒有強行壓制修爲，我不僅能飛昇，甚至能飛昇再飛昇！”
“當絕對實力差距過大，數量，就只是個笑話。”
“就像域外十億大軍，我一人就能將其全滅，但我們一百億大軍，域外一人，也同樣能將我們全滅一樣。”
“你看東方那些強者，能和我並肩沒錯，但那只是和我並肩，不是和我的力量並肩。”
“如果我只用屬於自己的力量，那麼他們能夠和我比，甚至比我強。”
“但是我體內不只有我的力量，這股力量能夠讓我在不突破飛昇的情況下，超越這個階段的極限，達到神的層次。”
“這是是我對抗域外的關鍵，這個世界，只有我有這股力量！”
“所以，這域外只能由我自己來擋……”說到這，笑光低下頭，低沉道：“抱歉……”
張燁望着笑光，忽然道：“爲什麼要道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