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武曌正摟着他，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甚至武曌的一隻大長腿還跨在自己的腰上，張燁還能感受到臉部的柔軟。
而且武曌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蠶絲睡衣，張燁連她的體溫都能感受到。
張燁吞了吞口水。
她是真的把他當成抱枕了啊！
雖然這樣很舒服……但是不合適啊！
張燁試探性道：“那個……能放開我……”
“不能。”話還沒說完，武曌的聲音便傳來。
張燁欲哭無淚：“爲啥啊，我們又不熟，怎麼能……”
“誰說我們不熟？”武曌低下頭，直視張燁的眼睛，鳳眸中滿是笑意。
“我們三千年前就認識了。”
“額……”張燁一愕，隨即心中升起了好奇心，問道：“那是……我的前世？”
武曌微笑地點點頭。
“你怎麼就肯定是我？萬一你認錯人了呢？”張燁道。
“你的靈魂氣息，已經被我刻進了靈魂深處，永遠不會忘記……”說着武曌低頭在他的額頭輕輕一吻，然後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
此刻的張燁整個臉頰都埋在她的偉岸之中，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努力擡起頭，嘴巴都被擠得嘟了起來，隨後艱難道。
“那你好歹……告訴我發生啥了啊……”
“還有……給我點時間緩一緩，接收一下……”
“你不能一上來就這樣……”
武曌呵呵一笑：“怎麼，朕不美麼？”
張燁掙扎着從偉岸中脫離，大口喘了幾口氣，然後道：“美，當然美，但是就算你美，你也不能強迫我啊。”
“我這人喫軟不喫硬的跟你講。”
聞言，武曌發出笑聲，笑得花枝亂顫，張燁眼珠子都跟着上下跳了跳，隨後趕緊撇過臉去。
武曌放開了他，然後側着身子，託着腮，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張燁終於忍不住了，道：“能說說……我的前世嗎？”
“想知道？”武曌微笑道。
張燁點點頭。
“坐過來。”武曌拍了拍自己身前，說道。
張燁一愕，有些猶豫不定，最後還是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她身前的牀沿。
而下一刻，武曌一擡手指，張燁直接騰空而起，然後盤坐在了她的面前，她很自然地將將他的大腿當做了枕頭。
張燁身體一僵，但很快就放鬆了下來。
武曌並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只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態，愜意地躺着，而後至下而上望着他的臉龐，緩緩地述說着。
“那時候，你是一個小道士……”
……
“喂？你死了沒啊？死了就吱一聲啊。”一個道觀前，一個清秀的小道士用小樹枝戳了戳那渾身是血，倒在地上的少女。
少女的身體輕輕一顫，隨後劇烈咳嗽，口中不斷吐出鮮血。
她傷得太重了，最嚴重的是從肩膀延伸至肋下的一道刀傷，此傷已經傷及心脈，若是不救，過不了多久她必死無疑。
小道士見狀，連忙將少女扛進了道觀。
師父不在了，小道士有些慌亂，他想要救這個少女，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只能跑到師父的房間，去翻找那些藥譜，然後按照藥譜上治癒心脈受損傷勢的記載一點一點地抓藥。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有三味藥材道觀裏沒有。
長生草，道觀的藥田裏有，但是還沒有成熟，需以精血催熟。
囈語花，位於夢囈山谷，那裏的法則會讓人昏睡，直至死亡。
隨後在思索了片刻後，小道士將師父留下的一些藥先給少女服下，爲她續命，隨後開始準備藥材。
從他踏出道觀門檻的開始，天就開始下雨，他頂着暴雨，來到了魂風懸崖，向上攀爬。
耳邊迴盪着亡靈的呢喃，那便是魂風，他不聞不問，爬上萬米高的懸崖，取得了懸靈晶。
可最後一刻，血肉模糊的雙手已經抓不住被暴雨淋溼的巖壁，滑落而下。
最後一刻，是師父留下的靈劍主動救主，保住一命。
他沒有停下，立刻駕馭飛劍前往夢囈山谷。
進入山谷後，他逐漸昏沉，最後陷入了沉睡，但他的身體沒有停下，宛如夢遊一般，找到了夢囈花，然後走出了山谷。
在回道觀的路上，他又救下了一隻被妖獸襲傷的小麒麟，將她一併帶回了道觀。
而後，他來到藥田，以精血餵養長生草。
終於，長生草成熟，他開始煉藥。
最後，他將練好的丹藥送進了少女的口中，又給小麒麟上藥幷包扎傷口。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臉上才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而後，倒下。
當少女和小麒麟醒來，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臉色蒼白地倒在地上的小道士。
他身上有許多傷口，而且已經病重。
好在少女也會煉藥，在藥田找到了藥材，爲小道士煉製了治病的丹藥，小麒麟也發動天賦，讓他被氣運包籠。
終於，三天後，他甦醒過來。
少女問他，爲什麼要救她。
他笑着說道：“師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了兩個，可以造十四級呢！”
他的話語逗笑了少女和小麒麟。
而後，少女和小麒麟就在道觀裏住了下來。
那段日子，少女和小麒麟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這個小道士好像很會逗人開心，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無憂無慮，笑容總是掛在臉上。
但美好時光總是短暫的。
三個月後，少女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要離開了，臨走前她給了小道士一枚令牌，告訴他十年後去大唐找她。
他接了，也信守承諾，十年後，他去了。
但是當他來到大唐，卻發現，曾經的少女，已經成爲了大唐的新皇。
舊皇室和曾經那些追殺她的人，已經被她斬盡殺絕。
而當他見到她的那一刻，卻發現，曾經笑容甜美的少女，已經成了不苟言笑的女帝，眼中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他們的距離，好像變得有些遙遠了。
她熱情地接待了他，還想要給予他崇高地位。
但是這次，他沒有接。
他不想要這些。
十年，他去了許多有意思的地方，他想要帶她去。
他也經歷了很多，想要與她分享。
但是她好像很忙，每一次詢問，得到的回答都是下次。
從此，他不再過問。
他留在了大唐，每次女帝來找他幫忙，他都欣然答應。
他幫她解決了民生問題，治理了大旱大澇，在他的輔佐下，女帝的呼聲越來越高，原本不看好這位新皇的民衆，也開始擁護她。
她很開心，每天晚上都會帶着酒去和他促膝長談，說着國家大事，說着遠大理想。
她說，她要將大唐從一箇中小型帝國，發展成超級大皇朝！
他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