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落函皺眉。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還會拿自己丈夫的生死來騙人不成?”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封景城果然是有備而來的,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照片,放在桌上。

    這些照片,全都是二寶用駭客技術查找出來的監控照片,其中幾張清晰地拍下了林靖的面容,下面還標註着日期。

    “這些都是最近幾個月的監控照片。你丈夫並沒有死,你知道嗎?”

    王落函的心咯噔一聲,伸手將桌上的照片拿起。

    連續看完幾張照片之後,她的臉色愈發慘白。

    “怎麼可能?阿亮他……他不是五年前墜崖死了麼?”

    “你們那時候生活過得不太好吧?”

    時宛言忽然開口。

    “他故意製造了一場意外,騙下保險金,給你和孩子當生活費。這些年,難道他一次都沒出現在你面前過麼?”

    王落函捂住嘴抽泣,身子抖得越來越厲害。

    她的眼睛裏,除了震驚,還夾雜着許多複雜的情緒。

    “他怎麼這麼傻……爲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來得到錢……”

    “能不能跟我們說說當時候的詳細情況?”

    她吸了吸鼻涕,忍住淚水,然後便開始敘述起以前的事情。

    “我認識阿亮的時候,他只是個餐廳裏打工的年輕小夥子,一窮二白。我雖然是王家的養女,當跟他在一起,也算不上是門當戶對,當時候王家給我張羅了聯姻,我拒絕了,連夜跟阿亮一起私奔逃去S市。”

    “但無依無靠的日子特別難熬,我倆沒有學歷,我好歹高中唸完了,但他初中就輟學,所以找不到好工作。後來,我懷孕了,打工餐廳的老闆知道這事以後,把我炒了,家裏的經濟壓力一下子全落在阿亮的身上。”

    “阿亮借了很多錢,債務還不完,多到窒息了。他從早到晚,一天打三四份工作,都還是不夠用。我本想也去找份兼職來分擔,被他阻止了。他不希望我懷孕時期過得太勞碌。”

    “後來,突然有一天,阿亮跟我說要和朋友去登山,結果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保險金髮下來,債務還清了,生孩子的錢有了,但這筆錢,遠遠不夠……”

    王落函說着說着,眼淚忍不住順着臉頰流下。

    視線落在身邊乖乖喝果汁的男孩,她心疼地繼續把話說下去。

    “孩子剛出生,就被證實患上了先天性心臟病,出生的前三年,總是三天兩頭要進醫院。阿亮的人壽保險費用,很快就用完。曾經那些用保險金還清的債務,我只好又重新背上了。好在,後來孩子找到了匹配的心臟,總算能活下來,但到現在,孩子都還沒上戶口,連上學都成了問題。”

    時宛言蹙眉問:“爲什麼上不了戶口?就算孩子的父親不在世,但憑着結婚證,給他上戶口應該不是難事啊。”

    “我和阿亮連結婚證都沒領……”

    王落函傷心垂眸。

    “當時我們擔心領證之後會被王家人查到,追過來,所以一直不敢去領證。孩子生出來就沒有戶口,醫藥費都沒辦法享有國民福利,所以養活他那幾年,錢都花光了。”

    時宛言和封景城沒料到竟然是這麼一回事,不由得面面相覷。

    “那你現在回來B市,是想求王家給你錢?”

    “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他們能幫孩子上戶口,然後正常上學唸書……”

    她的話說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什麼,猛地擡起頭,充滿戒備地看着時宛言和封景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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