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只剩下顧長留跟於文彥兩人了,便是於文嬌,也作了一篇詩歌,雖然比其他人的好一些,但聽在顧長留耳中,卻也顯得普普通通。
似乎是不滿足顧長留的表現,於文嬌很不開心的說道:“顧相公,你有什麼好詩句?快念來讓大家聽聽罷。”
“還是於兄先請吧。”顧長留說道。
有關上元節的佳句,那他腦海裏可太多了,他怕他的詩句一出,其他人的都會黯然失色。
“那我先來吧。”於文彥風度極好,微微一笑,便念出了自己的詩句。
“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
不得不說,他這兩句詩詞寫的極好,足以列入縣誌中,被人傳誦千古。
一些讀書人甚至決定回去後,就將他們今天寫的詩句,做成一本詩集,列印出去。
在衆人的吹捧聲中,於文彥微微一笑,轉頭看向顧長留,“顧兄,該你了。”
雖然他表面上謙遜無比,但到底是年輕人,年輕人誰又沒有幾分傲氣呢?在對聯上,他輸給了顧長留,他不信自己還能在作詩上輸給他。
“於兄這兩句詩,着實是做的極好,足以傳世了。”顧長留讚揚了一句。
“哪裏哪裏,在下遠不如顧兄。”得到顧長留的誇讚,於文彥臉上露出笑來,卻依舊是謙虛的說了一句。
“於兄未免太謙虛了一些。”
顧長留搖頭說道,“有於兄珠玉在前,在下還是不開口了吧。”
“嘻嘻,我就知道,我兄長才是大才子。”聽到顧長留的話,於文嬌得意的一仰頭,臉上笑出了一對得意的小酒窩,“某些人聽到大哥你做出的詩篇,都不敢開口咯。”
顧長留只是笑,他有點捨不得將自己的好詩句放在這區區秀才的聚會上。
然而就在這時候,宋長明又跳了出來,“還說什麼院試前三呢,還不是連一首好詩都做不出來。”
“有些人啊,就只是會寫寫八股文而已,實際上,胸無點墨。”
“怎麼,宋公子是看不起八股文?還是說,宋公子對朝廷的科舉有意見?”顧長留沉聲,一頂大帽子就壓了下來。
宋長明訥訥無語,張蘊之拉着顧長留的手,“顧兄,你就別謙遜了,快點念嘛。”
就在顧長留猶豫的時候,先前向他買下聯的女子抱着一副古琴走了過來,“小女子蘇小素拜見過諸位公子,方纔聽各位公子吟詩作對,甚是歡喜,不請自來,還勿怪罪。”
“原來是名震湖江的樂府大家蘇姑娘?”
“蘇大家怎麼會來這裏?”
“蘇大家能來,我等喜不自禁,榮幸之至。”
見到這女子,衆人一臉驚訝,沒想到,但凡講點風月的人,無一不聽過蘇大家之名。
當然,顧長留除外。
但是從衆人的話語中,他估摸着這個蘇大家的地位,就跟另外一個時空,那什麼蘇小小、柳如是差不多。
“咦,顧兄,那不是剛剛找你買對聯的那女子嗎?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有名?”一旁的張蘊之後知後覺的說道,看起來,他依舊是個單純的少年。
“我也不知。”顧長留搖頭,“早知道她如此有名,就多找她要點錢了。”
“顧兄。”張蘊之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寧小蟬更是有些羨慕的看着這被衆星捧月的女子。
只見女子一身素衣,面龐姣好,尤其是一雙幽怨含情眼,勾人至極,寧小蟬本也是生得極爲漂亮,顧長留常常誇她眼睛水盈盈,漂亮奪目,可她自問,跟面前這女子比起來,也是遠遠不如。
“相公。”她低頭看了顧長留一眼,有些怕顧長留被她給迷住了。
顧長留卻是愣了片刻,但很快,便挪開了眼,微微側身問,“怎麼了?”
“沒事。”寧小蟬搖搖頭,卻是又忍不住地說了句,“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跟着過來了,這樣相公也能夠像他們那樣,一親芳澤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顧長留無奈搖頭,“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看她就跟欣賞一朵花一樣的,但唯有你,是我的唯一。”
這種土味情話,他張嘴就來,果然寧小蟬聞言心中甜蜜,再不多話了,顧長留便起身道:“好了,這詩會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們先回去吧。”
衆人圍繞着蘇小素,說着吹捧讚揚地話語,一旁的於文嬌看着有些喫味,見到顧長留兩人竟然要離去,她脆生道:“顧公子,你還沒作詩呢?難道打算開溜?”
被她這麼一喊,衆人的目光總算是從蘇小素的身上移開了。
“原來是顧公子。”
蘇小素朝他微微一彎腰,“不知道小素有沒有榮幸,聽聽顧相公的詩篇?”
顧長留看着周圍向他投來的目光,心道,如果他說沒有,這羣人會不會用眼神,將他給吃了?
於是,他微微一笑,“你知道我的規矩。”
“小素身無長物,此乃小素隨身攜帶的古琴,不知可否跟顧相公換一詩篇?”蘇小素將古琴遞過來。
顧長留笑,“何必如此,蘇姑娘既然是樂府大家,出行都帶着此琴,想必這古琴是蘇姑娘心愛之物,在下又豈能奪人所好?”
又道:“蘇姑娘若是真心想要聽我作詩,我希望蘇姑娘以後能幫我三個忙,答應我三個要求。”
“什麼要求?”蘇小素問。
“我還沒想好,你若是敢應下,那在下賦詩一首又何妨?你若是不願意,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有何不可?”
蘇小素說着,微微一笑,一時之間,竟然如雨後初晴,梨花綻放。
衆位讀書人是捶胸頓足,懊惱不已,如此佳人,竟然對顧長留刮目相看,真是讓人嫉妒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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