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春花氣得跺腳,都又說不過這些婦人,只能將矛頭指向寧小蟬,“小蟬,你就這樣看着你嫂子被人欺負?”
說着,她又嗚嗚的哭了起來,控訴道,“好歹我也是你嫂子,是你的長輩,我就是有做錯的地方,你也不能這樣子人人作踐我,你現在變化真的太大了,還夥同外人欺負自家人了。”
“米氏,我已經忘記這是第幾回了,你們跟我斷絕關係,也斷絕了三回了吧?”
顧長留遠遠的看着,本來以爲寧小蟬肯定會心軟,沒想到這一次,她卻是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頭一次,我要跟着顧相公,你們趕我出家門,要跟我斷絕關係;第二次,你們爲了一百兩銀子賣了我,那次是我要跟你們斷絕關係,你們也同意了;第三次,是上次你聽人說我相公得罪了京城的大官,下大獄了,你又急不可耐地要跟我斷絕關係。
事不過三,我寧小蟬便是個任人揉捏的麪人,我這團面,也捏不圓了。”
“今天我們是擺得流水席,你遠道而來,我留你喫餐飯還是可以的,你自己找個位置坐吧,至於我跟你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寧小蟬說着,便不再理會她。
米春花還想要撒潑打滾,寧小蟬卻已經轉身走了,她欲要跟上去,兩個丫鬟攔住了她,“寧夫人,還請您自重,後面是內宅,恕不招待生客。”
“寧小蟬!”
米春花在寧小蟬身後喊了起來,寧小蟬不理會她,繼續往裏面走,她看到顧長留站在門口,彎起脣角,小步跑了過去,拉着他的手,進屋去了。
“寧小蟬,你個沒良心的!”
米春花一咬牙,還是有些不甘心,只用力推開兩個丫鬟,衝她跑了過去,顧長留毫不留情的盯着她,眼神中兇厲,帶着警告。
米春花被嚇得停住腳步,但是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她又惡從膽邊生,“寧小蟬,你的確不是我們寧家的孩子,你就是爹孃撿來的。”
說着,她從懷裏掏出一塊玉佩來,“這玉佩是爹孃當初撿到你時候,你襁褓裏的信物,你讓你男人拿一千兩,不,一萬兩銀子來,我就將這玉佩還你!”
“米春花,你編故事也要有人信哪。”
顧長留閒庭信步的走過去,卻是趁她晃神的時候,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玉佩,“這玉佩,你在哪裏撿的吧,看着也不值當幾個錢。”
說着,他朝旁邊的僕人一努嘴,“程安,給她五兩銀子,打發了罷。”
“是。”程安走了過來,掏出荷包,掏了五兩銀子出來,放在米春花手裏,米春花還要鬧,程安卻是陰沉地說道:“人要知足,你既然跟我們家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了,那你的護身符就沒了,你要知道,縣牢裏那麼多人,我們家老爺現在想讓誰進去,就讓誰進去。”
被他這麼一嚇唬,再見顧長留那陰沉的雙眼,米春花生怕自己真被他抓進縣牢裏,只能喫下這個虧,灰溜溜走了。
“小蟬,這玉佩,你收着吧。”顧長留將玉佩塞到了寧小蟬的手中,“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這玉佩看着倒是挺值錢的,留着做個念想也好。”
這玉佩通透潤澤,看起來價值不菲,只可惜,米春花區區鄉下婦人,自然是看不出它的價值。
至於寧小蟬,她並沒有將米春花說的話放在心上,經歷了這麼多事,什麼親情,她也早已經不在乎了,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家,以後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至於自己父母親人到底是誰,他們認不認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什麼生世之謎,她一點都不想要知道,她只想要好好過日子。
米春花一走,她跟顧長留說了幾句話,就又去到廚房那裏去幫忙了,如今她是官家夫人了,雖然她還跟以前一樣,半點架子都沒有,可她們卻是不讓她幹粗活。
所以她也只能動動嘴皮子,四處看看,給她們拿點東西,跑跑腿腿了。
流水席一直喫到了晚上,到了晚上,不少人都求到顧長留這裏,希望能在他的名下,再多掛一些田地。
是了,秀才能掛靠的田地,跟進士能掛靠的田地,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如今顧長留已經是進士,他名下能掛的田地,甚至能夠讓整個村子的人都不要繳納糧稅。
這一次,顧長留也沒有扭扭捏捏,他也不是什麼高尚人,只要求到他面前來,跟他以往沒有過節的,他或多或少,都會幫忙掛靠一些。
得到了實質的好處,村民們更加高興了,臨走之前,還讓孩子給他磕頭。
“咦,你們李家人還好意思來?”
村民們陸陸續續跟顧長留說好,然後退到了後面,終於,輪到了李家人了。
這個李家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大壯的家人。
“顧老爺,求求你開開恩,將我們家大壯放出來吧。”李大壯的父母,跪拜在顧長留的面前,大力的磕頭。
“當初他也是被杜小山脅迫着,才差點犯下錯事啊,坐了這麼多年牢,他也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他吧。”
兩個老人哭得十分傷心,可顧長留卻是都沒擡眼看他們一眼,事實上,若不是他們今天過來,他都快要想不起這個人了。
當初他跟杜小山還想要燒自家房子,甚至要對小蟬不利,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放掉。
不過是想到了杜小山,他纔想起來,一直以來,他還有一個敗類沒收拾。
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要離開村子,也是時候,將丁義雲一夥人處理好,讓他們得到應有懲罰了。
這事他拖得太久了,也不怪他拖,一是他一直忙着讀書,二是這個人許久沒出現在他面前,所以,他一直沒將他們給想起來。
等村民們都離開後,顧長留才問里長,“雲峯叔,您可知道丁義雲他們的行蹤?”
“丁義雲?”顧雲峯一愣,也是搖搖頭,“你是說在咱們附近開地下賭場的那個人?”
“沒錯。”
“我也許久沒聽到他們的消息。”顧雲峯個搖搖頭,“改日我幫你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