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首惡曹老爺跟曹浩林父子,昨天晚上就已經被他們殺了。
至於其他的護衛家丁們,估計也早已經跑了。
張蘊之故意這樣說,不過是想要試探試探這個聶縣令罷了。
普通百姓的事情,你懶的管,但同爲官員,他應該上點心了吧?
“張大人,你初爲官員,許多事情,你不知道內情,辦案子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惡賊是誰?又爲何要傷你們?這些咱們都得慢慢弄清楚。”
聶縣令說着長篇大論,就是不肯去找人。
“惡賊是曹家的人。”
張蘊之又透露了一句。
“曹家?”
一聽到這話,聶縣令心臟跳了跳,神情有些緊張,“怎麼會跟曹家扯上關係?”
“我聽說聶大人跟曹家的關係不一般。”
張蘊之見着聶縣令的臉色,卻是冷笑道,“我等同爲士林中人,本就該同舟共濟,卻沒想到,聶大人卻不爲我等做主,還要偏幫那等奸猾惡毒的商人!”
“張大人啊,你尚且年輕,不知道官場險惡,更不知道窮山惡水出刁民的道理啊!”
聶大人聞言嘆息一聲,說道:“本官又何嘗不想要爲民請命,爲百姓做主?可有些事情,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那麼簡單。”
“哦,既然聶大人也想要幫我們,那何不趁此機會,派人清理了他們?還由得他們如此作惡?我進城時,就見那曹公子,對守城的將士惡語相向,若不是聶大人縱容,他們豈敢如此?”
“張大人啊,你是不知道本縣令的苦,等你自己上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聽到張蘊之的話,聶縣令是搖頭苦笑不已,“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你想必也聽過,這曹家便是安東城的地頭蛇,他跟城內的商戶聯合起來,形成了一股大勢力,本大人不是不想對付他們,而是無能爲力。”
聶縣令說着,一臉不想再談此事的樣子,只說道,“你方纔說顧大人受了傷,本官就不去看他了,這裏有二十兩紋銀,還請你帶過去。”
“銀錢就不必了,聶縣令既然不肯幫我們,那也希望你不要落井下石。”
張蘊之說着,轉身就走。
他得回去跟顧長留商量一下對策,分析分析這聶縣令到底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對付他們,他們又是走是留。
送走張蘊之,聶大人鬆了一口氣,剛端起茶杯準備喝呢,就有官差急急地跑過來了,“大人,不好了,城中出大事了。”
“我知道了,你要說的,是路過咱們安東城的兩位官員,被惡賊襲擊一事吧?”聶大人問了一句,依然是悠閒自在的喝着茶水。
不過,待會倒是可以讓師爺去曹家送個信,告知自己爲曹家擔下了這件事,也好讓曹家多給自己一些供奉。
“不是啊!”
官差連忙說道:“小人要報告的事情是,城東曹家一夜之間被滅門一事,曹氏父子包括家人全部生死,金錢細軟全部被人捲走,如今只剩下一些僕人尚存,如今正在門口等着大人爲他們伸冤。”
“曹家出事了?”
聶縣令聞言,有些納悶,“曹家家大業大的,據說府裏面還豢養了一羣打手,如何會出事?”
“據說,正是這羣打手反水,才導致曹家被滅門的。”官差低頭答道。
“走,速速跟我去曹家!”
聶大人起身,又停住了腳步,“哎,還是叫縣丞跟主簿一起過來吧。”
“是!”
官差應了一聲,正欲要去找縣丞跟主簿二人,沒想到還未出門,就見這二人聯袂而來。
“見過縣令。”
縣丞跟主簿兩人同時衝聶大人一拱手,行過禮後,便是直奔主題,“曹家發生的事,想必大人也知道了吧?”
“剛剛聽差人說起,正欲要去找兩位過來商量一二。”聶大人臉上帶着笑,但是心中卻有些憋屈。
他堂堂縣令,可是在這兩人面前,卻反而如同下屬一般。
“聶大人乃是本縣縣令,出了這樣大的事,您理應出面,安撫一下他們。”
陳縣丞說道:“曹家乃是本縣大戶,往年交稅、捐款,他都很積極,如今卻遭此厄運,若是不找到元兇,給他們一個交代,我怕會令其他的商戶寒心啊。”
“陳縣丞,你素來能力強,這事就交給你去辦。”聶縣令說了句。
“不可!”陳縣丞卻是拒絕道:“這樣的大事,理應縣令您親自出馬,方纔顯得您的重視。”
“是啊。”一旁的主簿也點點頭,“陳縣丞說的對,此乃大事,您若是不出頭,日後別人提起這事,怕是令人詬病。”
詬病什麼詬病?
老子手裏有人嗎?
那些狗日的官差,全部都是老油條,都是聽你們指揮!
聽到他們的話,聶縣令是氣憤不已,直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
他就是個傀儡,手上一點權勢也沒有,本來當三年傀儡也罷了,可是這些需要背鍋的事,他們兩人卻還想要讓他去幹。
他又不傻!
“本官主意已定,此事,還是交由陳縣丞去辦吧。”
最後,聶縣令還是堅持說道。
架空了本縣令,還想要本縣令給你們背鍋,你們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