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藍華商行的程安,看着這大箱大箱的白銀,笑開了花。
“這錢是好賺,不過若是讓朝廷知道了,這可是掉腦袋的事。”顧長留又說道。
“啊?爲什麼?”程安一愣,有些不解。
“因爲跟西洋人的交易,都必須通過朝廷的市舶司,可我們倒是好,私自跟他們交易。”
“這樣啊。”聽到顧長留這麼說,程安點點頭,可臉上卻也沒什麼畏懼的表情,只說道:“沒事,反正咱們犯得罪,也不止這一樁了,天塌下來,這不是還有您頂着嘛。”
“你這小子。”
看到他這樣,顧長留也是有些無奈,“我的意思是,讓你小心點,低調點,懂?”
“懂。”程安重重地點頭,“我會保密的,而且這裏這麼偏僻,不會有別人來。”
“那就說不定了,田家的人,可一直都盯着我們。”
在田家的眼皮子底下,又做成了一樁大生意,還拿下了一把槍,真刺激。m.biqmgètn
“大人你不是說,田家蹦噠不了多久嗎?我最近可是又招了不少的人,就等着大幹一場呢。”程安又說道。
“希望吧。”
顧長留並不覺得這一次就能將田家幹趴下,以田家的能耐,便是殺個把欽差,推個人出去頂罪就行了,不過若是能看到殷家跟田家反目成仇,這倒是他喜聞樂見的事情。
生意做成,顧長留也該回去了,這一次,他在這小漁村足足待了有七天,除了跟安布羅斯他們做生意外,還有便是陪着寧小蟬在海邊遊玩。
看日出、趕海,在沙灘上奔跑,海里垂釣,這些事情,顧長留都帶着她做了一遍。
因爲回去的路上,寧小蟬還有些依依不捨,“真希望下次能再來這小漁村啊。”
“這小漁村離我們那又不遠,左右不過幾天功夫罷了,我下次若是得空了,再帶你過來便是。”
“嗯。”寧小蟬點頭,看了顧長留一眼,她心中也明白,顧長留如今公務繁忙,能抽出一天時間過來陪陪她,她已經很滿足了。
“乖寶寶,你真幸福啊,還沒出生,就跟爹孃看過海了。”
寧小蟬低頭撫摸着肚子,說了句。
“是啊,寶寶可真幸福。”顧長留也湊了過去,嘀嘀咕咕地同孩子說起話來。
寧小蟬見了心想道:還說自己不喜歡孩子,有沒有孩子無所謂,這孩子還沒出生呢,他這不是喜歡的打緊嘛。
以前他可都沒這麼愛粘着自己。
寧小蟬卻是不知道,顧長留這麼愛粘着她,並非只是因爲她有了寶寶的緣故,其次,他只是越來越珍惜,這種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人世間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一家三口,錦衣玉食、平安順遂了。
顧長留野心比寧小蟬的要大點,粗茶淡飯他還是不要了。
一到縣衙後,他便緊鑼密鼓的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除去路上耽誤的時間,再加上在小漁村停留的事情,他已經有半個月的公務沒有處理了。
這其中最重要的消息,當然是關於田家的了。
經過朱衣衛的調查,欽差乃是田家所殺,就是因爲田家太過膽大妄爲,沒將皇權放在眼中,平常在嶺南,更是欺男霸女,仗勢欺人,無惡不作,被欽差發現證據後,怒而殺了欽差,試圖掩人耳目。
在朱衣衛們過去調查後,他們竟然還拿出十萬兩的賄銀來,試圖賄賂朱衣衛,實在是膽大妄爲。
田家人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用來賄賂欽差的錢財,卻是成了他們的罪證。
皇帝聽到這些流言蜚語後,本來就對田家人不滿了,再一看到朱衣衛拿出的十萬兩銀子,說是田家的賄銀,他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
天哪,這田家竟然這麼有錢,賄賂一下朱衣衛,就能拿出十萬兩銀票來,這不趕緊抄家,還等什麼?
其他皇商也就罷了,無緣無故的,他也不能去抄他們的家,可是田家不一樣啊,他們不是殺了欽差嗎?
殺害了欽差,那就是意圖謀反,意圖謀反,當然得誅九族了。
殺殺殺,必須得殺!
殺完抄家,抄家過後,他們田家的錢財,那就是朕的了。
是的,皇上也窮啊。
朝廷交的賦稅,一半進入國庫,一半進入內帑。
在別人看來,國庫不也是你皇帝的嗎?但是萬慶皇帝卻是公私分明。
國庫那是用於國家的,內帑的錢財那纔是他自己的。
可是現在,他的內帑都能跑老鼠了,窮得連一座好一點的道觀都修不起啊,這田家,輕輕鬆鬆就能拿出這麼多錢來賄賂朱衣衛,看來是隻碩鼠。
這樣的碩鼠,必須得查!
田家萬萬也想不到,他們死的原因,就是因爲太有錢了。
同時,也側面說明了,有時候,只有金錢,沒有權利,金錢不過只是浮雲。
還是那句話,存糧不存槍,給人當糧倉啊。
你再富有,沒有守衛這財富的能力,那遲早會被人一鍋端了,除非你永遠小心謹慎,否則,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就是落得個死的下場。
皇上親自下令,讓人帶着精兵五千,去嶺南抄家。
田家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爹,現在該怎麼辦啊?該是您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書房裏,田舒楠跟田嶽相對而坐,田嶽嘆息一聲,“我萬萬沒有想到,皇上竟然真的下令抄家,也多虧我們在朝中還有點人脈,不然,怕是死了都不知道如何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