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說的一時鬼迷心竅?”
“嗯?”
“朕當時就說,要將他們誅九族,你們都攔着不讓,說他們是仁商,又在嶺南偏僻之地,爲了地方安定,朕應該實行仁政,可結果呢?
結果朕從輕處罰了,他們是怎麼對待的朕的?抗旨不遵,還打傷了上千的將士,死傷數百人!”
“你們說說,他們田家,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打傷朕這麼多的將士?”
萬慶皇帝坐在雕龍畫鳳的龍椅上,旁邊的檀香炊煙裊裊,偌大的宮殿,鴉雀無聲,四大閣老,弓着腰,聽着他大發雷霆。
“你們說不出來了是吧?那朕來告訴你們,因爲他們田家,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所以,才能豢養了這麼多的家奴,跟朱衣衛帶去的士兵,分庭抗禮。
不僅如此,他們還早就設立密道,逃之夭夭,朕費了這麼大周章,竟然連他們田家一根毛都沒有抓到!
現在,全天下的人怕是都在笑話朕吧,朕連區區一個商戶都對付不了,朕的威嚴何在!”
“這事都是老臣之過,還請皇上息怒。”
殷閣老連忙跪了下來,“臣有罪,還請皇上讓老臣戴罪立功,老臣親自派人前往,一定會抓到田家那些叛逆之人。”
“天家威儀不可侵犯,臣也願意爲陛下分憂,抓捕田家逃犯。”齊閣老當即站了出來。
“哼!”
看着他們兩人,萬慶皇上冷哼一聲,心中那口氣順了許多,緊接着,言閣老站了出來,“皇上,田家人雖然逃了,但是此次查抄田家,卻是查抄出了不少銀兩。”
“嗯,你說說吧。”
一聽到銀子,萬慶皇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當初說什麼都要查抄田家,那不就是爲了銀子嗎?
“此次一共查抄出白銀五百二十七萬兩,商鋪、古玩字畫若干,摺合銀兩約莫三百萬兩,一共是八百二十七萬兩。”
“八百二十七萬兩?”
萬慶皇帝一聽,更是氣得鬍子都抖了,“國庫空虛,朕的內帑也是空空如也,可區區一個田家,竟然查抄出了八百多萬兩白銀?真是可笑,可笑至極啊!”
其實,田家遠遠不止這些細軟,還有一些值錢的銀兩古玩,都被田家人帶走了,這些東西,起碼也能值個好幾百萬兩。
雖然生氣,但是好歹這些銀子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有了這些錢,接下來,自己又能練不少丹藥了,離求仙問道的路,又近了一步。
“殷閣老,當初赦免田家,你聲音最大,這次,就由你負責抓捕田家一事,你可願意?”萬慶皇帝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臣領旨!”
殷閣老當即跪了下來,心中也是一鬆。
這次的賬本沒有被查抄出來,賬本肯定是由田家隨身帶着的,誰若抓到了田家人,肯定就能拿到賬本。
這賬本對他來說,格外的重要,是萬萬不能落到別人的手中。
在得到皇上的旨意之後,殷閣老立馬派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負責此事,他交代他們,田家死活暫且不論,務必要將賬本拿到手。
……
與此同時,張典史也在審問着田九少。
“我全都已經說了,你們還要我怎麼說?海島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我肯定會說的。”
田九少求饒的道:“我只是田家的一個庶子,田家人並不重視我,我沒有必要爲他們保密。”
“呵呵,你以爲我會信你嗎?”
張典史陰森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真不需要,那就說明你沒用,沒用的人,當然也沒有必要留了。
哦,對了,我最近從古書上看到了一項新的懲罰,你猜是什麼?
說是將人半截身子埋在土中,在他的頭上劃上一個十字花刀,然後往裏面注入水銀,你猜會怎麼樣?
古書上說,那人會biu地一下,血淋淋的身體就從皮裏面彈出來了,而那張人皮,還留在原地呢。”
聽到張典史的描述,田九少只覺得毛骨悚然,再看張典史這慕言,他毫不懷疑,他會這麼的對待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個海島,海島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過……”
見到張典史手中那根烙鐵離他越來越近,他連忙說了個轉折,“不過我之前,看到我三哥經常從海邊的莊子離開,有一次,他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卻是拿了一盒珍珠,我猜想,我們田家,在海中,應該有個專門的採珠島。”
“早點說不就好了,非得等到現在。”
張典史說着,拿出一張地圖來,“畫吧。”
田九少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是在這個位置。”
“畫上啊。”張典史又看了他一眼。
田九少無奈,只得從自己的傷口處,沾了點鮮血,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張典史拿着這份地圖,去找了顧長留,過來一會兒,他又進來了,卻是讓人將田九少給放了。
“你運氣好,我們大人說了,這次也帶上你,一同前去。”
“我?是,多謝大人。”
此刻的田九少,再沒了半分桀驁不馴的氣質,可見,桀驁不馴的人,多半是捱打挨少了。
就連真正睥睨天下,翱翔天空的鷹,都能被熬成寵物,更何況,是一個人呢。
離開了這處牢籠,田九少琢磨着自己在路上該如何逃跑,只可惜,出發的這一路上,他都是被綁着的,半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顧長留等人,將他綁好扔在馬車裏,就沒有再跟他說過話,直到來到了海邊,纔將提溜出來。
“是這處碼頭吧?”
這是顧長留這段時間,派人在這處海岸尋找,好不容易纔找到的碼頭。
“沒錯,是這裏。”田九少連忙垂下頭來,都不敢正視顧長留。
“是這裏就好。”
當初發現這裏的時候,這裏的一隻船都沒有,不過顧長留從他小漁村那邊,調了一艘大船過來。
衆人上了船,田九少被人捆好,扔到了船艙的最下面。
按照他指出的方向,顧長留他們在海上兜兜轉轉了一兩天,才終於發現了那處海島。
“應該是那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