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長留上朝後,便去拜見了淑妃娘娘。
“沒錯。”顧長留點頭,將一本彩箋遞了上去。
淑妃娘娘翻開冊子,唸了起來。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她念完後,擡頭看着顧長留,妙目閃動,良久,只是嘆息一聲,“顧大人,果然才學出衆,這詞曲,寫的太好了。”
這首詞非常符合她的心境,雖然並不是祝壽詞,但是她已經打算就在皇上的千秋宴上用這首詞編舞,並讓人演唱了。
顧長留笑笑,“娘娘滿意就好。”
“滿意,本宮當然滿意了。”
淑妃點點頭,看了顧長留一眼,正欲要跟他說些什麼,門外卻是傳來騷動聲,緊接着,有幾個太監帶着一對金吾衛闖了進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淑妃見到這等場景,當即怒斥了起來。
“娘娘勿要慌張,只是皇上有旨,召顧長留顧大人前去問話。”禁軍統領大聲地說道。
“這到底是淑妃娘娘的宮闈,諸位大人莫要嚇着了娘娘,有什麼事慢點說,既然是皇上找本官問話,本官去就是了。”顧長留說着,邁步朝外走去。
“哼!”
一旁的太監冷哼一聲,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就請吧。”
本來是要捉拿他的,但是見到他這架勢,衆人倒是不好向前拘謹他了,就讓他走過去便是。
一羣禁軍直接將他帶到了大理寺,到了衙門前,衆人停步,有一人向前去報告,“嫌犯顧長留已經帶到。”
“着他進來!”
屋內,傳來隆裕皇帝的聲音,顧長留邁步走了進去,不卑不亢行了個禮,“微臣顧長留見過皇上,不知皇上爲何要將臣叫來此處?”
“堂下此人,你該認識吧?”隆裕皇帝冷冷地說了一句。
顧長留仔細看了一眼,只見此刻張蘊之身上血跡斑斑,看着悽慘無比,他眼睛一凝,只走過去,扶起了張蘊之,“蘊之,你怎麼會在在這裏?誰打的你?”
說完,才朝皇上拱手行禮,“回皇上的話,此人乃是微臣的至交好友張蘊之,他乃是朝廷命官,此前一直在嶺南爲官,不知爲何,竟然被人拘禁到此處?”
隆裕皇帝也是滿臉陰鷙,“他竟然膽敢在嶺南蓄養私兵、私開海運、私藏鐵礦、倒賣私鹽,他如此膽大妄爲,是想要謀反嗎?!”
“皇上,此事必有誤會,蘊之跟臣相識於微末,臣知道他的爲人,他是萬萬不敢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況且,他跟臣一樣,乃是寒門出身,他哪來得這麼大能耐?”
顧長留聲淚俱下的說道。
“哼,這就得問你了,顧大人!”徐閣老冷冷地說了句。
“問我?我平日裏既不結黨營私,也無相熟的官員,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除了爲民辦點實事之外,唯一的愛好也就是寫些詩詞罷了,我怎會做這種事!”
“顧長留,你莫要再裝了,你的這位好兄弟,可是已經招供了,這就是狀紙!”徐閣老將一張狀紙,扔了下來。
顧長留接過狀紙,隨即退後一步,不可置信的說道,“不,這不可能!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到底是擋了誰的路,爲什麼,他們竟然要如此陷害與我?也是,我平常不收受禮物,不結黨營私,偏偏寫得一手好詞,在天下文人心中,有了些許地位,許是因爲此,才讓人嫉恨吧。”
“顧長留,證據確鑿,你豈敢抵賴?”徐閣老怒喝道。
“抵賴,不,我沒有,我懇請皇上派人再去嶺南探明此事,便知道他們所言,皆是虛妄!”顧長留大聲說道。
就在這時候,張蘊之也有氣無力的喊道:“皇上,臣無罪,臣雖然招供了,可是臣招供之人,卻是兩廣總督柴川!”
“你竟然敢當庭翻供?你當你寫的狀紙,是假的不成!”徐閣老冷冷地說道。
“請皇上賜臣一杯茶水。”張蘊之說了句。
皇上看了張蘊之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顧長留身上,最後才擡起下巴,示意一旁太監將這茶水端過去。
張蘊之顫抖着接過茶水,將茶水往狀紙上一潑,剎那間,狀紙上所有的字跡都漸漸融化消失了。
“張蘊之,你大膽!”皇上身邊的太監怒喝了一聲,卻聽張蘊之說道:“皇上,諸位大人,請稍安勿躁。”
衆人等待了片刻,紙上又漸漸浮現了字跡,只是這次紙上浮現的字跡,卻跟之前的字跡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