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展鴻圖 >第428章事先設置的圈套
    對於張東峯提出的請求,胡國輝點了點頭,笑道:“本來我們把人帶到省裏來,就是擔心在調查過程中,會受到東興市的干擾。不過,對你,我還是放心的。現在就破例一次。”

    “謝謝領導!”張東峯笑了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通過了解,張東峯知道懷秋功行事謹慎,極少有違紀行爲,最終過關的可能性很大。在對方落難的時候,自己前去探望,也是籠絡人心的最佳時機。

    多年的經歷表明,在仕途上行走,有時還是需要用些小手段。

    俗話說患難見真情。錦上添花雖好,卻遠遠比不了雪中送炭。

    前段時間,張東峯在工作之餘,與秦懷書聯繫密切,已經挖了袁烈半個牆角。

    現在看準了機會,就又拎起鋤頭,惦記着到衛平的牆根底下鬆鬆土。

    從自己走上仕途以來,張東峯的人馬大都是從別人那裏收編來的,極少親自培養,主要是和他調動過於頻繁有關。

    要想迅速壯大隊伍,擴充實力,張東峯只能想辦法走些捷徑。

    胡國輝打出一個電話,將事情安排妥當。

    等到他把話筒放下,意味深長地問道:“東峯,你到東興市已經有段時間了,對衛平這個人,怎麼看?”

    張東峯皺了皺眉頭,滿面狐疑地看着胡國輝,詫異地問道:“一把手衛平?”

    胡國輝輕輕地點了點頭:“對,談談你對他的印象。”

    張東峯心裏微微一愣,隱約察覺到什麼。

    懷秋功被採取留置措施,也許並沒有那麼簡單,似乎有人想利用這件案子做引子,將矛頭直指衛平。

    想到這裏,張東峯定了定神,斟酌着字句,謹慎地說道:“領導,據我瞭解,衛平同志還是很優秀的。”

    “雖然在工作中也會犯一些錯誤,但那都是不可避免的。作爲一把手,要進行決策的事情很多,難免會有疏漏之處。總體上看,作爲東興市一把手,他還是值得信賴。”

    胡國輝皺着眉頭,低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了‘優秀’、‘值得信賴’六個字,畫了圈,打上兩個問號,擡頭問道:“東峯,東興重工的事情,你有所耳聞吧。有人反應,他當初在簽訂協議的時候,曾經拿過鉅額回扣,不知是否有這樣的事情。”

    張東峯表情嚴肅地說道:“領導,東興重工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衛平同志也曾經提及過此事。”

    “據他講,當初在和投資商談判時,是部委的一位副司長主導了談判,他只是地方上的陪同人員,並沒有拍板權。”

    “沒有拍板權,投資商怎麼可能送給衛平鉅額資金?如果有必要,領導可以聯繫其他當事人,對這個問題進一步覈實。”

    胡國輝很認真地進行了記錄,隨後問道:“東峯,有人反應,衛平在生活作風上很不檢點,長期和自己的小姨子姘居在一起,兩人有不正當的關係,不知情況是否屬實。”

    張東峯剛喝了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有些無奈地說道:“領導,這種事情,我哪裏會清楚。”

    “不過,根據我的觀察,衛平爲人正派,也很自律。下班後通常準時回家,極少出入娛樂場所,也不喜歡帶着女記者到處亂走,從來沒聽說過有緋聞。”

    停了停,繼續說道:“領導,衛平的妻子很早就過世了。他的兒女都由蘇子琴拉扯大。”

    “蘇子琴出國多年,剛剛回來不久,我覺得這是謠言。退一萬步來講,即便情況屬實,也說明不了什麼,畢竟兩人都是獨身的成年人,有選擇的權力。”

    胡國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繼續問道:“東峯,衛平不肯到省裏任職,而是執意留在東興市繼續擔任一把手,下面的反應很大,好像有傳言,是他有經濟問題,不敢離開,擔心離開後會出事,你怎麼看?”

    張東峯表情凝重地說道:“領導,我也確實聽到過這樣的傳聞,但沒有發現這方面的問題。”

    “據我所知,衛平對東興市還是很有感情的,他曾經多次在私下場合表示,希望能在任期內把老城區的經濟搞上來,實現東興市的均衡發展,爲自己的工作畫上圓滿的句號。”

    胡國輝點了點頭,笑道:“東峯,還有人反應,作爲東興市的一把手,衛平喜歡搞一言堂,在用人上不講原則,搞任人唯親那一套。”

    “據說,在紀委,你也曾經喫過苦頭,差點被副手架空,有這樣的事情嗎?”

    張東峯搖了搖頭:“領導,您也看到了,我到東興市並沒有多久,就已經處理了一批貪污分子。這個足以證明,衛平對我的工作還是非常支持的。”

    “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想必都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進行傳播,不足取信。”

    胡國輝表情嚴峻地說道:“東峯,你剛纔講的這些情況,非常重要。我會在深入調查後,向省主要領導進行彙報。不過,還請你注意保密。”

    張東峯點了點頭:“領導,我知道紀律,請放心。”

    胡國輝似笑非笑地說道:“東峯,真沒想到,你對衛平很支持。”

    張東峯笑了笑,站了起來,不動聲色地說道:“領導,都是爲了工作。東興市現在的班子成員裏,衛平同志的經驗和能力是最強的,爲人也很正派,他繼續掌舵,有利於地方的穩定和發展。”

    “知道了。”胡國輝嘆了一口氣,起身繞過辦公桌,送他到門口,和張東峯握了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東峯下了樓,坐進車裏,想起剛纔與胡國輝的談話,心中升起一絲隱憂,袁烈的能量確實不小,居然能夠請動省裏領導,發起對衛平的調查,這樣一來,情況就變得更加複雜了。

    好在胡國輝目前主持省紀委工作,想必能夠頂住壓力,公正辦案,張東峯也沒有太過擔心。

    週二下午,鎮北市招待所的一間房間裏,省紀委專案組的工作人員正在進行訊問,懷秋功坐在皮椅上,腰板拔得筆直,面色平靜地回答着。

    被帶到省城採取留置措施後,懷秋功還是有些想不通,覺得自己是鬥爭的犧牲品。上級領導做出的決定,對他而言,有失公允。

    經過了幾天調整,他已經恢復了往昔的沉穩,表現得極爲鎮定,沒有鬧情緒,對待工作人員的盤問,顯得非常配合,有問必答,絕不迴避。

    負責審問的工作人員有兩名。年紀大的,名叫沈知非,擁有豐富的辦案經驗,主要由他負責審問。

    坐在沈知非身邊,是一個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大學生,他在旁邊負責記錄,同時積累辦案經驗。

    沈知非深諳審訊之道,他瞪圓了雙眼,咄咄逼人地盯着懷秋功,不斷地提出各種問題,施加壓力,意圖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

    經過一番激烈的脣槍舌劍,兩人又僵持了一會兒,沈知非喝了一口茶水,冷笑道:“懷秋功,我們的政策,想必你是清楚的,也不需要我來重複。”

    懷秋功苦笑着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但是,事實上,我做人是清白的,沒有任何問題需要向組織進行交代。”

    沈知非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表情嚴肅地說道:“懷秋功,我們手裏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只是組織上考慮你工作多年,做出了很多突出貢獻,纔給你坦白的機會。”

    “讓你親自把問題解釋清楚,請你慎重考慮,老實交代問題,不要再做無謂的辯解。”

    懷秋功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幾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參加工作以來的所作所爲,確實有很多失誤和不足之處,但是從來沒有違法亂紀,完全經得起良心和法律的拷問。”

    沈知非直接問道:“懷秋功,麻煩你,再把包庇懷秋山的事情講一遍。”

    聽到‘包庇’二字,懷秋功面色一沉,皺着眉頭進行辯解:“我已經講過很多次,在交代材料上面也已經寫明,那次是參加會議的委員集體做出的結論,和我個人沒什麼關係。”

    沈知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是領導,這種事情,自然不用挑明瞭說,只要稍微做些暗示,下面的人自然會把事情辦了,這樣就抓不到你的任何把柄,你當時是這樣想的吧?”

    懷秋功也火了,倏地站起來,大聲說道:“在那次會議上,我反覆要求市局的同志認真辦案,一定要把案子查個水落石出。當時有會議記錄,與會人員也都聽到了,你們完全可以去東興查清楚,別老揪着這件事情不放。”

    沈知非做了個手勢,示意懷秋功坐下,隨後點了一根菸,不緊不慢地吸了幾口,說道:“懷秋功,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所說的那份會議紀要,至今沒有找到。”

    “而且,據參會人員回憶,時間過得太久了,當時您在會上說過什麼話,很多人都記不清楚了。”

    “不過,在那件案子上,很多人認爲,專案組的行動,很可能受到了您的干擾。”

    懷秋功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會議記錄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抽走銷燬了,而其他人,因爲看不清事態的發展方向,也都選擇了明哲保身,沒有人肯在此時站出來講真話。

    案子裏涉及到的一位關鍵證人,卻始終沒有找到,這就無法證明他的清白,事情比想象的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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