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前程嗓門大,一開始都以爲他在吼人,熟悉了就知道他只是聲音大而已,所以每次發言都由他來,他站在臺階上,用手電筒照着背後的門,
“沿山路可以看到反光標識牌,按照上面提示走就沒有問題,揹包裏有保暖外套和急救用品,還有應急工具,必要時可以使用。
你們的表現我看到了,只能勸各位認真對待訓練項目,沒完成則視爲體能不達標,之後的日子裏是要加訓的,所以我在此預祝各位順利完成任務。”
該說的都說了,鄭教官退到一邊,讓學生們進入。
“話說...爲什麼要修這麼誇張的門呢?”
宋歡不是第一次來這邊的訓練基地,但對此卻始終沒細問過。
鄭前程回道:
“本來要建公園,審批過了也開工了,結果因爲城市新規劃,用不上了,加上這邊確實有點偏,軍隊這邊就用來做訓練場的一部分了。”
“至於這個門...”
鄭前程回憶了一下,
“趙營長說拆了又要費錢,放着也不礙事,就一直放着了。”
“不礙事麼?我看都覺得像...”
恐怖片裏的凶宅。
宋歡又用手電筒照了照,朱漆剝落斑駁,陰森森的...
難怪那些孩子們走到這兒就一臉驚恐,很多都是猶豫了半天才走進去。
鄭前程看出她的欲言又止,走到她身邊,鏗鏘有力對她說:
“華夏國軍人,一身正氣,沒在怕的!”
...
秦薇站在門前,猶豫再猶豫始終沒勇氣進去。
和別人一樣,擡腳幾回,都放棄了。
這地方陰森森,總感覺一腳踏入閻王殿啊...
不吉利...
周昉不耐煩:
“快點兒吧...其他人都走了,就剩咱們組...”
話音未落,就見一人忽然從背後推了秦薇一下,力度倒是不大,但把秦薇嚇了一跳,一步跨了進去。
回頭,又是你!
“葉嘉禾!”
秦薇有一點點生氣,
“嘛呢你!?”
葉嘉禾內心狂喜,呂鵝竟然已經記住了她的名字,而且還親自叫她的名字!
但表面上,皺着眉,陰沉着臉:
“再不快點兒,天亮了,你別拖我們後腿。”
周昉都有點兒看不下去:
“葉嘉禾,你不是她粉絲麼?就這樣對她太過分了吧??你怎麼可以推她?萬一摔倒了?”
可憐,卑微。
對家的粉絲都看不下去了。
葉嘉禾瞥了她一眼,只留下一句:
“慈母多敗兒。”
然後就先一步走了。
秦薇:“...”
周昉看秦薇時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
另外兩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誰也沒說話,跟上了隊伍。
“什麼辣雞粉絲。”
秦薇也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
...
要上山,就要穿過穿過這個公園,因爲建成以來沒有維護,多年之後的現在已經荒廢了,人工池裏乾涸長草,健身器材生鏽斑駁,草叢裏廢棄的兒童彈簧搖搖樂正用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們。
風吹過,一半斷裂的鞦韆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秦薇就這麼無意間瞥了一眼,頓時嚇得抱住身邊的葉嘉禾。
“您這是害怕了?”
聲音不對,定睛一看,自己抱着的是宋門神。
“宋門...不是,宋教官,你怎麼在這兒?”
宋歡看着她,似笑非笑。
秦薇鬆手,自己真的是嚇傻了,都忘了她始終都在。
好歹身邊有個活人,感覺沒那麼害怕了。
她離宋歡近,宋歡又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偷用香水了?”
“那是洗髮水的味道。”
秦薇爲自己辯白。
“你怎麼掉隊了?”
葉嘉禾返回來,有點着急地看着秦薇,看她沒走丟,才勾勾手催促她快點兒。
孩子永遠是孩子,一點兒不讓人省心。
穿過這片詭異破敗的公園,足足花了他們十五分鐘的時間,走上臺階就意味着正式進山了。
山路不陡但是確實沒有平路那麼輕鬆,隊伍走上去差不多半個小時,就鮮少能聽見歡聲笑語,正如宋歡預測的一樣,他們很快就累了。
“休息一下吧。”
秦薇看了一眼腕錶,凌晨四點半,她們已經連續不停走了兩個多小時了。
看着漫漫無盡頭的山路,小組成員都沒反對,就連一直想繼續走下去的周昉也累了,於是五人找了路邊一平地坐下休息。
秦薇摸了摸口袋裏的壓縮餅乾正想着要不要喫,說實話,她這兒已經很餓了。
“給。”
葉嘉禾遞過來半塊壓縮餅乾,示意秦薇喫掉。
“我也有...”
“先喫這個。”
葉嘉禾放在她手裏,看她還猶豫,便對她說:
“我這都打開了,一個人喫不完的,放心,我看了配料表,沒花生,也沒花生醬,剛打開的。”
說着開始喫自己的那塊。
時不時用餘光去看呂鵝,見她開始喫,自己才放心。
周昉也吃了點兒自己的,休息片刻後又要走,但其餘四人並沒有這個打算。
“才歇了五分鐘,再坐一會兒,我們休息夠了再走也不遲。”
秦薇勸她坐下,她卻有點惱了。
“以前他們說你我還不太信,你還真的是一點上進心都沒有,事事都要我喬帶,要是換成我喬,這會兒都已經走到隊伍最前面了,輸了你不會覺得丟人?”
這小孩咋這麼能說?
沒想到周昉的話首先惹惱葉嘉禾,周昉這邊話音未落,葉嘉禾就突然站起來,指着周昉說道:
“你愛歇不歇,秦薇體力沒你想的那麼差她羅馬城裏連跑幾千米都面不改色,她都是爲了照顧我們才讓休息!好心爲你你還擺起架子來了,你有毛病吧,我家孩子招你惹你了?她不能罵你你就蹬鼻子上臉啊?
丟人丟啥人了到時間回去不就行了?第一名給你啥啊你急着去死麼死了來年喬思笑親手給你掃墓嘛?張口閉口你喬你喬,你喬知道你這麼欺負她家小朋友麼?
你一直帶情緒給誰看呢?啊?給你臉了是吧?當我不存在是吧?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吧當然沒有說我呂鵝是狗的意思...”
周昉愣在原地,就連秦薇都目瞪口呆。
本來覺得自己年紀比她們都大些,不該和十七八的小孩計較,再說回頭對罵再被拍下來,就算是隻有校內人看,也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結果小孩的戰鬥力也不弱啊...
一路上都沒說話的韓周忽然起立:
“葉嘉禾你說話稍微客氣一點,這事兒跟小喬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總提她幹嘛?”
秦薇一聽,完了,這倆一夥的,葉嘉禾一對二啊!
周昉也有了底氣:
“咱們就事論事,秦薇這樣墨跡,咱們肯定不能準時到,她拖咱們後腿,葉嘉禾你不介意,我們介意。”
韓周又不高興了,轉頭對周昉說:
“薇薇也是爲了我們好,我給你說夜路不好走,趁着天黑多休息,天一亮我們加速少休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你急也沒用,快不了。”
周昉愣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韓周。
不是自己人?
韓周:“我是薇笑...”
周昉更生氣,說了句“最討厭薇笑cp粉”,然後拿起揹包獨自走了。
“你把她給氣走了?”
秦薇看着韓周。
韓周白了秦薇一眼,又到一邊兒去休息了。
對家的粉絲被氣走了,自己的媽粉兇她,又解鎖了一個cp粉卻不理她,隊伍裏只剩一個蔣稚魚,也許還能說說話。
“她們互相不理對方,就是因爲粉籍麼...”
秦薇問蔣稚魚。
蔣稚魚點頭。
“我以爲只會在網上這樣,隔着屏幕誰也見不到誰才...”
“正常。”
蔣稚魚雲淡風輕回她,
“道不同不相爲謀嘛!何況又是小喬唯粉。”
秦薇聽得雲裏霧裏,看樣蔣稚魚這個女孩子還挺懂行。
於是繼續虛心請教:
“那他們和cp粉...”
“其他家我不知道,也許能和諧相處吧!但是小喬家唯粉討厭薇笑cp粉很正常,因爲我家也是,討厭深情cp很多年。”
蔣稚魚看了秦薇一眼。
這個名字好熟啊...
“請問你是...”
“沈凱的唯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