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蠻荒世界的記憶 >第五十五章:亡靈不滅,魂歸祖山
    ???

    風跟着父親來到最裏面用石頭堵住的一個洞口,崖與兩個戰士把洞口的石頭搬開,帶頭鑽了進去,風也隨着父親跟着鑽進洞口,發現這裏面竟非常的大,比主洞還大,往前走了不遠,竟聽到咕咕的流水聲,那不是泉水聲,更象是一條河在流淌,風心中奇怪,這裏難道是一條地下暗河?果然在裏面轉了幾下,出現在風眼前的竟是一若大的廣場,在衆多的火把照耀下一條足有幾十步寬的河流展現在衆人面前,而進來的這幾十個部落人正站在河邊一沙灘上,河水映着火光,還有溶洞裏石壁上如星星一般的閃光,竟使這時有一種夢幻的不真實感,似乎到了一個神奇的宇宙外的異空間。

    四具屍體並排放到河邊。山從每個人身上取下一件物品,一柄石刀,一張折斷的弓,一個空的皮箭袋,一個從身邊長矛上解下來的曜石矛頭。並從每個人的頭上割下一綹頭髮,綁在各自物品上,分別放在四個皮袋中,山把四個袋子放到風的手中,告訴風站在這裏不要動,自己就與崖和幾個戰士把屍體放到水中,把屍體清洗乾淨,放進四個大的皮袋中,山取過一支巨大的火把,站在河邊,崖與其它三個戰士每人託着一具裝着皮袋的屍體並排的站在山的後面。

    吼,吼,吼,亡靈不滅,吼,吼,吼,魂歸祖山。山用低沉而緩慢的節奏低呤着。

    山的聲音剛落,所有戰士都開始同聲低聲哀吼,

    吼,吼,吼,亡靈不滅,吼,吼,吼,魂歸祖山。

    吼,吼,吼,亡靈不滅,吼,吼,吼,魂歸祖山。

    吼,吼,吼,亡靈不滅,吼,吼,吼,魂歸祖山。

    山在戰士們的低吼聲中向河水走去,託着屍袋的四人在後面跟着首領,一步步向河水走去,整個溶洞內一片沉悶,肅穆的氣氛。不時的有淚水滑落。

    山緩慢的走着,河水流動並不快,山走的很平穩,當到了河心時,水已齊胸深,山沒有停下,繼續走着,河岸的戰士依舊在低吟着,重複那句風族特有的古老語言。

    吼,吼,吼,魂歸祖山,吼,吼,吼,魂歸祖山。

    山上了岸,對岸似乎也是也是一片沙地,山停在沙地之中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火把照亮了四周,沙地上有很多凸起的沙包堆,竟然一眼望不到邊際。風心中一動,難道那裏是部落的一個埋屍地。

    似乎是驗證風的猜測,屍袋被放到沙地上,四人用沙子把屍袋埋了起來,那一片沙包羣前又多了四個新的沙堆。

    埋好屍體後,四人跟在山的身後,在一片低吟中返回河對岸。

    衆戰士面對河對面,雙臂交叉抱於胸,衝着河對岸的沙丘低下頭,停止低吟。溶洞裏一片死寂。

    過了片刻,山擡起頭,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帶着衆人開始向回走,

    回去的路上,風從父親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經過,原來這時已是第二天的下午,打開洞口的石頭,七棵大樹已成灰燼。沒有看到狼羣。帶與其它四個戰士出去偵察情況。

    山聽一直在洞口放哨的人說,從火熄滅後就再也沒見到狼羣,就答應他們過去探查一下,

    帶等五人戰士就手持長矛走了出去,當越過燒成灰燼的大樹時,並沒有發現狼的蹤跡,五人就大膽的往遠處的林邊走,然而距離叢林邊還很遠時,突然從叢林裏躥出十幾只狼向着五人撲來,

    五人拼死抵抗後退,同時山也帶人衝過來解救,經過一翻激戰,把十幾狼全部殺死。但四名戰士已死,只有帶還活着,卻也是重傷,只剩下一口氣,這時聽到叢林中有狼嚎叫,衆人忙帶着同伴返回山洞,叢林裏有更多的狼衝出叢林,當山等人迅速返回到洞內,用石頭將洞口堵住,追到洞口的狼已數不清有多少隻了。衆人回到主洞時正是風看到的情景了。

    風心裏一沉,也就是說,現在狼羣已是把洞口堵死了。要說與狼羣對耗,狼羣不行,這時有喫有喝,到明年春天也是可以,狼羣要是在這等一個冬天,恐怕大雪一來,所有狼都得凍死在這。現在問題是隊伍可以在這等,部落裏的家人恐怕不能等,沒有這些過冬的肉乾帶回去,部落裏的族人不知這個冬天怎麼過。

    風心中又堵又悶,隨父親回到戰士帶的洞內時,其它戰士已把地下河的洞口封住,各自去休息了。

    看着帶安穩的如睡過去一樣,山用手探了探帶的鼻息,帶睡的非常安穩,就伸手就在帶的那變形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在一旁觀看的風喫驚的發現那本來應該大叫一聲醒來的帶竟沒有一絲反應。依舊睡的香甜,似乎那破爛的手臂不是他的一般。

    山衝老狐點了一下頭,老狐就把一塊厚木板一樣的長條形石頭放到燒的正旺的火中,山用一塊沾溼的麻布把那條破爛的手臂還算完整的上半部分擦拭乾淨,把帶的手臂放到地上的兩塊石頭上,山抓起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對着兩塊石頭中間的手臂上使勁砸去,只聽一聲微弱的骨頭斷裂聲,山放下木棍,從腰上把自己的那把曜石刀拔出來,用鋸齒形的刀刃開始削割剛剛砸過的部分,就如在切一塊泡軟的蘿蔔,手與斷裂的手臂被切掉了。又從肉中挑出幾塊碎骨碴子,老狐已熟練的把那塊燒的通紅的長條石板拿了過來,山抓着帶的半截胳膊就摁了上去,只聽滋的一聲,一股黑煙冒了起來,洞穴裏充滿了焦臭的肉味,當石板拿走時,帶的斷臂處已是焦糊一片,山只是掃了一眼,就抓起大把的剛剛燒過的灰燼按在斷臂傷處,又用麻布裹着灰燼給斷臂處包裹好,山站起來看着依舊在沉睡的帶,痛苦道:“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山神的意思了,”說完帶着風出了洞穴。

    風驚訝於父親的這簡單粗暴的截肢手術。看父親的熟練程度來說,恐怕已這樣做過不知多少次了。不過從帶的傷勢來看,也只能這樣作了,否則帶基本不可能活下來,就是這樣作了截肢手術,如果醒來後沒有二次感染髮炎,應該會活下來,如果感染髮炎,風相信帶沒有活下來的希望。

    山來到洞口,洞口已被多塊大石頭塞的死死的,並有四個戰士在這裏守着,見首領過來,小聲的說。首領。剛纔有狼在扒石頭,扒了一會沒有扒動就沒有再扒。山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走過去把耳朵貼在石頭上,仔細的聽了一會道:外面還有狼,數量不少,你們要警醒點,別讓野狼把石頭扒開,有什麼動靜,馬上告訴我。四個戰士答應着。

    看過洞口,山帶着風來到裏面坐在一堆火堆旁坐下,藉着火光風看到父親疲憊的臉,愁眉緊鎖。

    風看着眼前這個即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說熟悉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這是一種從小就根植骨髓裏的親情,每時每刻都在受到他的保護,哪怕他不在身邊,他在遠方想到的也是怎麼保護自己的孩子。而陌生,其實是一種深深的孤獨,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是不同的,這是一種最大的孤獨,而這個男人,即是他的父親,更象一個親密的朋友。因爲他的年齡沒有自己的精神年齡大。

    風一直在作着把兩個自己合二爲一,或者哪一個纔是真正的自己這個辨識自己的事。靈魂與肉體,靈魂與靈魂間的掙扎。也許是一個新的混合體更合理。但現在,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能幫到自己的父親,其實也是在幫部落,更是在幫自己,沒有父親,沒有部落,就沒有自己,自己一個人也是無法存活在這個世界。可是以現在的條件,怎麼才能狼口逃生呢,似乎是太難了些。

    孩子們醒來,聽說了部落戰士死亡的消息,更清楚現在的情況危急,一個個默默的啃着肉乾,情緒低落而沉重。因爲不知道要在這時住多久,不多的木柴要要留下來節省着用,連洞壁上石窩裏的松樹脂都熄滅了大半,只留很少的光亮,山洞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守在洞口的戰士每天都能聽到狼爪子抓石頭的聲音,山每過一段時間就過來聽聽,卻總是沉默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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