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蠻荒世界的記憶 >第六章:回祖山
    風爬上青蛇嶺的脊背,向祖山方向望去,儘管一路上見識了漫山的洪水已有了心裏準備。但還是腦袋嗡了一下,一顆心瞬間沉了下去,這裏只有一片安靜的水面,哪裏有什麼祖山。祖山已被淹沒了嗎?

    片刻之間爬上來的小戰士們就在身後站了黑壓壓一片,卻安靜的嚇人,每個人臉上都是絕望的神情,家已沉入水底了?

    連日來擔驚受怕,死裏逃生。本以爲回到祖山的家就能一切安好,哪知在山洞裏被困了無數日後,回來時發現昔日的家園已不在,祖山都已沉到水下了。立刻就感覺心如無本之木,無根之萍,支撐着大家回家的信念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無家可歸的脆弱孩子們再也堅持不住,號啕大哭,精神崩潰。

    風把欲昏迷過去的妹妹攬在懷裏,手掌在肩頭輕拂,想安慰幾句卻不知說些什麼。

    雷如木樁一般看着明晃晃的水面。淚已成行。

    隊伍在洞穴中經歷的生死也沒有這麼悲傷過。

    站在青蛇嶺上,看着對面的臥虎嶺,就如一隻黑虎潛水,只露出一個頭顱與脊背,沒錯這裏就是青蛇與臥虎嶺之間的祖山所在,風真希望走錯了路,來錯了地方,這樣還有一線希望,而現在沒了任何的希望,風的心很痛,真的很痛。因爲祖山上有自己的母親,可以說是兩個自己的母親,現在是一個人的了,一個風的母親,怎麼能不痛。父親至今未歸,也許是凶多吉少,但至少還有一絲希望,而這裏,只有絕望。

    就在風沉浸在悲傷之中時,突然一個聲音叫起來,是小草的聲音。

    快看,祖山還在那裏,祖山還在。在臥虎頭的陰影裏。

    衆人看去只見波光粼粼,水面上什麼也沒有,風走到小草的位置,果然看到了露在水面上的一個不大的山頭,從那邊看,山頭與臥虎嶺的虎頭山頭在一條直線上,很容易就把露在水面的小的祖山山頭看成臥虎山大虎頭的一部分。而轉換一下角度,就能看出這是露在水面的兩個山頭,之間還有水面相隔,走更遠看的更清楚,祖山露出水面下的部分不大,卻清清楚楚,因爲那是自己生活成長的祖山,還能不熟悉嗎。

    見到祖山還沒有被水淹沒,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那怕那依舊只是個希望,但有希望就比沒有希望強啊。

    造木筏。風大聲的喊了一聲,

    山頂上的小戰士們馬上動起手來,一掃先前的悲傷,雖然還不確定上面還是否有人,但只要能回去,那怕只是摸一下祖山的山石,那也是了了一樁心願。

    很快一個小木筏作好了,

    雲眼淚汪汪的拉着風的胳膊不讓風走,這一路走來,風已是衆人的主心骨,沒有風衆人是回不來的,雖說回來了,都想知道自己親人是否在祖洞裏,是否還活着,儘管都知道這個希望比較渺茫,但誰都很想知道,可是如果再失去風,衆人不知以後能不能活下去,雲更是不想失去風。風伸手擦去了雲的淚水,笑着說,放心吧,你忘了我會游泳嗎?

    雷剛要往上跳,風卻一把推開木筏。

    雷堅決道:我去。我是你大哥,你得聽我的。

    我的水性最好,相對安全,另外如有什麼意外,你還要照顧妹妹。風說着用長杆又撐了一下,木筏離岸邊更遠了。

    雷生氣的一拳砸了左掌上。自認爲哥哥是保護弟弟妹妹的,可是弟弟卻總是衝到前面去,而自己卻成了那個被保護的人,這讓雷非常的惱火。大聲喊:繼續砍樹,造木筏。

    風站在用樹杆綁成的筏子向那個湖心島一樣的祖山划過去,離開岸不遠,長杆就不能用了。風就用兩個蒙了獸皮的長柄樹枝作槳緩慢的向前划動,所幸這水面很是平靜,沒有流動,否則這兩支獸皮槳是不是能讓木筏按自己指定的方向移動都難說。

    木筏上的風心裏又害怕又緊張,風早就把這個半淹在山下的祖山當成了自己的家,那也確實是他的家。按說祖山上面可能沒有人了,雖說隔的太遠看不到是否有人,沒看到有煙火,恐怕是沒有人了,祖山是孤山,洪水一來,大頭領嶺肯定會帶着大家提前離開祖山的,祖山未沉入水底,過來看一眼,知道部落人還活着,母親還在人世,心裏也會多少有些慰藉。總比生死未知強的多,也算放心了。

    知道是這個結果,可是心裏還有一絲期待,希望祖山上還有人,或族人留下的音信。別讓自己千辛萬苦的帶着大家回來卻是一場空,還得讓這些快耗光力量的孩子們繼續走下去,雖說在心智上自己足夠成熟,可肉體與在這的生活經歷上風越來越象是個十幾祭的孩子。快與其它的孩子們沒什麼區別了,風已完全成爲了風。

    所幸漫山的洪水幾乎是靜靜的上漲沒有激流與大浪,木筏經過一個辰指的時間來到祖山邊上,水已把祭祀地都淹沒了,不過祖山的祖地,與巫所居住的祖洞還在上面,應該沒有進水,風跳上一塊突出的山石,把捆在木筏上繩子系在一旁的樹上,就提着長矛沿着上山的路向最頂上走去。

    祭祀地的廣場已被洪水淹沒了,高高的祭祀臺都只露着最上面的一小節,上面猩紅的圖騰在水面上格外顯眼,風找到上祖洞的路,向上走了不遠,就看到了祖地的那個黑幽幽的洞口,洞口沒有人,安靜異常。風莫名的忐忑不安起來,緊跑着向祖洞衝去。

    剛到洞口,一眼就看到一動不動的依在洞口不遠處的巫,風跑過去,用手探了一下鼻息,氣息微弱,忙把巫扶正,輕聲的呼喚,大巫,大巫。

    片刻,昏沉沉的巫睜開眼,見是風,愣了一下,喫驚的同時臉上滿是欣喜,虛弱的叫道:風,你還活着?其它人都活着嗎?說着還向風的身後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又一臉的失望。

    活着,都活的好好的。在青蛇嶺上等着沒有進來。風小聲的說。

    聽到都活着,巫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又奇怪的問,你們不是在峽谷裏被洪水沖走了嗎,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風解釋道:我們鑽進了山洞,被困了好久才從裏面找到了出口出來,部落裏的其它人呢

    巫痛苦的皺了一眉說:走了,都走了,洪水來了後,每天都在上漲,眼看這裏已沒法生存了,嶺就帶着人離開了,去找活路了,你們怎麼纔回來啊,早點回來還能跟嶺一起走。唉,怎麼纔回來啊。

    聽到其它人都活着離開,儘管風已猜到這個結果,還是心中大慰,沒有聽到噩耗就是好消息。

    大頭領什麼時候走的?自己是否還能追上。

    巫想了一下道。嶺已走了有二十幾天了,這洪水每天都在上漲,再想追上恐怕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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