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蠻荒世界的記憶 >第八章:故土難離的老人
    風找到巫,當巫聽到風說喫的不夠時,就把風帶進了從沒有到達過的祖洞深處,走進祖洞第二層的一處洞口時,不但風嚇了一跳,連同來的小戰士也都是目瞪口呆,如拼起來的兩張雙人牀大的木託上,整整齊齊碼着手臂粗細的風乾肉條,一層壓着一層,足有一人多高,這如草垛一般的乾肉垛塞滿了山洞,

    嶺帶部落人離開時帶走了部分,這些是剩下的,都是儲備着在部落困難時用來救命的,洪水一來,現在都用不上了。巫感嘆的說。

    部落裏有這麼多食物,冬天時爲什麼不分部落人啊。風有些氣憤的問巫。

    巫嘆道:這不能怪你父親,你父親這是在爲部落準備的救命糧,準備出足夠一年的食物,爲了應付將要到來的天災,在不能外出狩獵時喫的。沒想到天災竟然是這麼大的洪水,人算不如天算啊。

    風一聲令下,搬,跟來的少年們每人抱起一大抱出去了,

    巫又帶着風看了其它的洞穴,這在原來是部落的機密不能隨便讓人看的,現在沒用了,看看能用上什麼就用什麼了,讓風驚歎部落儲備之豐厚,雖然大部分被嶺匆忙的帶走了,可就是這剩下的都是也足夠現在這些人喫用不盡,比肉乾還多的獸皮,都是熟好的,能裝下一個人的大陶缸有幾十個,每個裏面都是鹽巴,象雪花一般的精鹽就有三缸,這個可是部落重要物資,也是祖洞內的鹽洞產出來最珍貴的東西。

    如果不是洪水,逼着部落離開,這些東西能讓部落守在祖山輕易的度過任何災害,就是一年到頭不出去打獵也能讓所有人活下去,這些鹽省着一點喫,喫上幾年不成問題,這是部落多少祭的積蓄啊,

    一場豐盛的午餐,近二百人在祖洞外的平地上就餐,場面極爲熱鬧,還伴有時不時的哭聲,

    雨看着狼吞虎嚥的喫着烤過的乾肉,喝着香氣濃郁的肉湯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完好無損的回到身邊。心裏說不出的高興。還有比這更高興的嗎,不時的把還沒喝光的碗里加滿肉湯,崔促着多喫一些,

    母親,不要加了,我都喝了三碗了,實在喫不下了,雲抗議着。

    你們這些日子都沒怎麼喫飽過吧,再多喫點,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你現在可不是瘦下來的時候。雨心疼的說。

    雲笑了,責怪道:哪裏喫不飽了,這些日子雷和雲也跟你一樣一有喫的就讓我喫,兩個人看守着我一個人,煩死了,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也這樣。

    說着又趴到母親耳旁小聲說:在山洞裏,別人都在喫自己的皮衣,二哥藏了好些肉,總是偷偷的給我肉喫。對我可好了。

    聽到雲這麼說,雨非常的欣慰,知道這兩個兒子在照顧着自己的妹妹,原來也是把這個妹妹當寶,在外兩個哥哥護着那還有苦喫。嗔道:你哥疼你,你還不知足。

    雲做個鬼臉道:知道。知道,母親最疼我了。

    正喫着飯,兩隻眼睛哭的象桃似的小草就來找風,一見風就又哭起來。把衆人弄的發愣,雨好一陣勸,才知道原因。小草的媽媽不想跟着走,還要留在祖山。說是怕連累她。怕自己的女兒剛在小夥伴們中有了一些聲望,因爲她的牽連而影響自己的女兒不好。

    風知道小草的母親受過傷,兩手不能負重,即便是不足百斤的重物也不能抱起,這對於隨隨便便就把抱起幾百斤,力氣大的能有上千斤的部落人來說,這就算殘疾了,但走路沒問題,而且據說跑起來還是很快的,小草的能跑就來自她的母親,風認爲小草的母親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這樣的人怎麼會不跟着走呢,怎麼就成了拖累呢。

    現在自己是戰士隊伍中風部的一員了,也從必死的絕境中回來就是要救母親離開的,現在母親卻怕拖累自己不要走,小草最怕的就這現在的樣子。

    看着小草那乞求的眼神,她也知道自己母親的情況,生怕風說出拒絕的話來。

    風鄭重的告訴小草:你去告訴大家,所有人都要一起走,絕不留下一個人,這事沒有商量。

    咬緊嘴脣的小草淚水在眼眶裏轉動,規規正正的打了個風教大風部的立正。用哭的沙啞的嗓子大聲喊道:是,大頭領。轉身離開,瘦小的身體挺的筆直。

    默默的看着這一幕的巫,慢慢的端起碗,大口的喝着濃稠肉粥。

    風的命令發佈下去了,讓心中忐忑不安的小戰士,打消了心中的顧慮,一個個歡心鼓舞,因爲之所以留下來,沒有跟着大頭領走,這些人要麼身上有傷,要麼老了體力不支,跟不上隊伍,不能爲隊伍提供幫助,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要不也不可能被留下來。小戰士們也害怕風象大頭領一樣依舊把他們的親人留下,大頭領作不到,風作不到也正常,沒人說出什麼來。這是小戰士們最怕的,但現在風說了,所有人都要走,絕不留下一個人。還有比聽到這個更讓人高興的嗎。

    聽到這些少年們要帶走所有人,這些被遺棄的部落人一個個五味雜陳,不知是悲哀還是高興,大頭領嶺沒帶自己走,現在能跟這些孩子們走了,能活下來誰想死啊,而有些人卻擔心自己跟着走會不會拖累這些孩子,畢竟連大頭領都認爲自己這些人活不下去,與其死在遠行的路上不如死在祖山。

    不一會的時間,又有哭聲成片了,更多的人來找風,那就是除了這些小戰士,沒有人聽風的,把他們認爲風的命令當成笑話,依舊大部分人要留下來,小戰士勸服不了自己的家人,只好又來找風。他們都認爲沒有風解決不了的問題。

    沒辦法,風讓母親,大哥雷,自己也跟着小戰士去勸說這些不想走的人。一圈下來,效果不大。

    親人不走,小戰士們哭的稀里嘩啦,風心裏也難受,這羣老傢伙屬於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對付小戰士,風作法很簡單,就是簡單粗暴,直接一頓打,打服爲止,再經過事後證明正確就會心服口服,可這些老東西,打沒法打,罵沒法罵,一個個虛的打一拳就倒在那死了,還蔑視風的小樣,讓風都有些想踹一腳的衝動,看到小戰士們哭的稀里嘩啦的,風只好再一次來到這此老人面前,想着要是能把這些年紀大的人勸走其它的人應該就好說了。

    這些喝着肉湯的幾個老頭一見風過來就笑了,老橋頭直接道:我們要與祖山共存亡,你勸也沒用,就你這小屁孩子,別說是你,就是你父親山,平時也得對我們禮敬有加,雖然他是首領,也得聽聽我們這些老傢伙的話,我們說的話他也得照作,更何況是你這個小屁孩子來,除非你太爺爺大族長來,我們可能聽,他一句話,讓我們死,我們死,讓我們活,我們活,就你啊,還是算了吧,還太嫩。

    這幾話沒把風氣死,我來救你們,你們還嘰嘰歪歪的,要死早就死了,還一個個喝起肉湯沒完沒了,明明不想死嘛。氣雖氣,風也沒辦法,誰叫他們的歲數大呢,確實與爺爺輩差不多了,父親也是拿他們沒法的,風想了想轉身走了。

    風知道自己對小戰士們用激勵強硬的方式可以,可面對這些長輩,特別有母親在這,有巫在這的這些人,自己一個未成年的孩子的話是沒什麼份量的,這些人認定的事,是不會考慮自己的觀點的。有些人執意留下不走,就象斷了一隻手的老狐,因爲以爲必死了,沒有好好救治,現在斷手處開始糜爛發炎,人現在屬於半昏迷狀態,一會清醒一會昏過去,身體還有些發燙,老狐是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知道自己的情況,別說走就是留下來救治可能都難活下來,所以清醒時聽到風說要帶所有人走,就告訴巫說,自己不走了,也走不了,根本對風的話不予理採,心裏認爲風說這話太過好笑了,明顯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說的。經歷的多,見過部落那些求生無望的人跳下天葬崖,還會相信一個小小的少年一時的大話嗎,這樣想法的人不少,風在想,隊伍真正離開祖山時,自己除了強行擡走這些人還真沒什麼好的辦法。

    巫默默的看着風帶着小戰士們四處勸說,卻懊惱而返,急的滿頭大汗,風似乎在小戰士們中威信極高,可以說一言九鼎,但對付這些老傢伙,卻有點老虎喫天,無處下口,想起風的父親山。這一幕多麼熟悉啊,沒想到一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巫很是感慨啊。

    噫,風向自己過來了,這個風看來還是要用同樣的辦法。

    大巫,我想讓你幫個忙。

    嗯,什麼事啊。巫慈祥的問。

    你以巫的名譽命令讓他們走,離開祖山,否則他們都會死在這裏的。

    風知道自己的份量太輕,如果想讓所有人心甘情願的離開祖山,只有一個人能辦到,那就是部落的大巫。所以纔來找大巫。

    唉,既然他們不願意走,就讓他們留下來吧,與其死在路上,不如死在出生的祖山,也是一個好的歸宿。

    你也認爲我們不能活着出去,

    天災降臨,哪裏還有安身之地,年青的戰士尚不能確保安全,這些老邁殘傷的人又能哪裏逃命。你不如就遂了他們心願,留在祖山。也能爲你們這些年青人活下去多一些希望。少一些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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