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萱的話太過直接，讓孫建民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麼迴應。
顧漾看着孫家父子，眼底的溫度涼了幾分。
剛纔邱柏舟問出那個問題後，她就有留意孫家父子們的微表情。
孫康和孫建民都說謊了。
不可能是運氣好連生九個男孩，這期間肯定有過女孩。
那麼這些女孩去哪了呢？
是在非正規醫院查出來是女孩後就打掉了，還是生出來之後，發現是女孩後丟掉了或是送人了？
而且……
“孩子的媽媽呢？”
顧漾和邱柏舟幾乎是同時問出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得出來對方也有着同樣的猜測。
孫建民遲疑了片刻，看向邱柏舟的眼神明顯帶了戒備，“孩子他媽……不在了。”
邱柏舟皺眉：“不在了？是去世了？”
孫建民卻是對與邱柏舟的刨根問底表現得不耐煩了，“你們問那麼多做什麼？你們到底是來扶貧的，還是查戶口的啊？”
孫康在旁邊解釋道：“我爸媽感情很深，媽媽走後，爸爸很難接受，所以我們都很少提及她惹爸爸傷心。”
邱柏舟沉默了片刻，朝顧漾的方向看了眼，然後對孫家父子淡淡說了句：“抱歉。”
之後就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時不時朝顧漾看去。
“我們不是來你們家扶貧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孫喜的情況。”
顧漾從羽絨服口袋裏拿出幾顆大白兔奶糖給孫喜。
孫喜雙眼一亮，小心翼翼地從顧漾手裏接過糖，嘴裏發出破碎不成句的音節，髒兮兮的臉上露出孩童的天真笑容。
孫康看着顧漾，笑了聲。
這小姑娘就是單純善良，孫喜就是個啞巴，哪裏會道謝啊。
封玦和顧矜兩人目光在孫喜手裏的糖上停留了一瞬，在發現對方也在看糖時，又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
他們絕不承認，有那麼一刻想搶小朋友的糖。
“孫喜怎麼了？是因爲昨天撞倒你們梯子的事？那不是李家那小子鬧起來的嗎？”
在聽到節目組來他家不是扶貧的後，孫建民熱情減退，甚至開始懷疑節目組是來找茬的。
“這孩子的啞巴不是天生的吧？”顧漾帶着孫喜走到水井邊，取水幫他把臉蛋洗乾淨。
孫喜明顯很喜歡顧漾，對她十分順從，洗乾淨臉後還露了個大大的笑臉。
封玦看着這小孩，雙眸微眯，抿了抿脣。
孫建民詫異地看向顧漾，“你怎麼知道的？”
孫康解釋說：“小啞……小喜是去年忽然生了場病，才啞巴的。”
“他這不是啞巴，是失語症。引起失語症的原因很多，有因爲腦部或神經等病變引起的，也有創後應激心理問題導致的。”
顧漾牽着孫喜在院中散步。
“我們家這情況，就算知道他有病，也拿不出那麼多錢治啊。”孫建民不耐煩聽這些，但想到這些人的身份，又忍不住道：“除非有人幫我們。”
“你幹什麼？！”
孫建民這才發現，顧漾不知不覺走到了院中那間破敗的土胚房面前，擡腿踹開了緊掩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