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矜掃了眼他縫了七八針的手腕,鳳眸清冷地看着他,“你還想不想打電競了?”
電競……
乍然聽到這個詞,那些過往激情的歲月好似一簇火般在沈燃死寂的心中燃起,過往那些喧囂沸騰的激動場景都一一在眼前浮現。
但想到當年匆匆趕回孤兒院所看到的那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他眼底晦暗,心中澀然,“藍鯨戰隊已經散了,她也……想與不想又能怎樣?”
“藍鯨戰隊已經重建了。”
這時候,門口傳來少女溫柔悅耳的聲音。
封玦眸光一亮,驚喜地看了過去。
顧矜也擡眼看去,原本面對沈燃時沉冷如霜的面色,也瞬間緩和了許多。
曹錯手裏擼貓的動作都頓住了。
沈燃也是一怔。
門口的少女容貌精緻漂亮,穿着淺杏色風衣,身姿纖細,長髮茂密,垂順飄逸,面上帶着微笑,看起來溫柔乖巧,像個溫暖的小仙女似的。
明明是陌生至極的容貌,明明是從未聽過的聲音,甚至少女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像是在看陌生人,但他看着她,卻是不由想起了當年那個小太陽般溫柔愛笑的女孩。
沈燃目不轉睛地看着顧漾,呆滯死寂的雙眸不覺間幽深,溼潤,雙手微微收緊用力,扯得手腕處縫針處一陣疼痛。
而也正是這種疼痛,告訴他,不是夢。
他壓抑着眼睛的淚意,啞着聲音問她:“是你嗎?”
封玦、顧矜和曹錯都沒有說話。
當初他們都是各憑本事認出顧漾的,現在自然不會給沈燃提示。
顧漾知道沈燃問的是什麼,只是她沒法回答這個問題。
她其實是來找大佬姐姐和小血庫他們的,來看沈燃只是順帶,愛屋及烏。
而且,沈燃有嚴重的抑鬱症,她能治。
沈燃注視着她,情緒激動:“爲什麼你消失那麼久纔回來?爲什麼你當初要把我們支開?說好的來看我們奪得世界冠軍,說好的巔峯再見呢?”
整個病房內都回蕩着他的質問,他死寂的眼底也像是有火焰在燃燒。
顧漾沉默地看着他,不知是不共情能力太強的緣故,面對着少年那彷彿冒火的目光,她微微垂眸,心口沉悶。
沈燃看到她低頭,剛纔還冒着怒氣愈發暴躁的聲音陡然低落了,還有些手足無措,“漾漾。我……我不是怪你,我,我只是想你。你別走好不好?”
少年的情誼真摯純粹。
顧漾睫翼微顫,心口酸得有些難受。
她想說她其實不認得他,但是對上他眼裏的小心翼翼,卻是說不出殘忍的話。
這是個重度抑鬱症病人。她對於這類病人向來比較溫柔。
顧漾輕輕點了點頭:“好。”
或許她應該對大佬姐姐、小血庫他們和自己都多一點信心。
像蕭易澤說的那樣,相信他們的眼光,也相信自己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在場幾人都愣住了。
沈燃心底歡喜,雙眸溼潤一片,隱隱閃動明光。
他壓抑着心底的激動,垂着眸,聲音低啞:“漾漾,我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你幫我治,好不好?我的病只有你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