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前院,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
“我知道了!”周東兵只說了四個字。
“嗯!”
大門燈下,停着兩輛警車,二猛本以爲警察會明天來,沒想到那傢伙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你叫二猛?”一個瘦高個警察問他。
二猛點了點頭,“是,警官好!”
“大名叫什麼?”
“崔志猛。”
“陳大年的手指是你掰斷的嗎?”
“我掰斷的?這怎麼可能?他是不是還沒醒酒呢?明明是他自己喝多摔在地上弄斷的,還是我好心送他去的醫院......”
四名警察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狐疑起來,眼前這個小夥子如此沉穩,確實不像個窮兇極惡之徒。
看他高大白淨,又披着一件價值不菲的皮大衣,一時之間還真不好拿捏他的身份。
“你說不是不行,人家已經報了警,跟我們走一趟吧!”
“沒問題!”
...
審訊室裏。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遇到陳大年?”瘦高個警察眼神犀利,另一個警察拿着筆在記錄着。
二猛一臉淡然,“我去我姐家喫飯,因爲他總愛動手打我姐,我就琢磨着在車裏等他,想勸勸他......”
“哦,對了,當時我在學習英文,所以隨身帶着錄音機,回來才發現還把我倆的對話錄下來了,您聽......”
[“你看你,姐夫,咋喝這麼多酒,摔個跟頭還能把手指摔斷......”
“是......是我不小心!”
“快走吧,姐夫!”]
“咚咚咚——”審訊室的門被敲響。
“楊局,”兩位警察趕緊都站了起來,“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
十分鐘以後。
二猛披着皮大衣出來了。
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握着他的手,白白胖胖的臉上滿是歉意:“崔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一場誤會,讓您受委屈了......”
“楊局,配合警方調查取證,是我們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談不上委屈,倒是辛苦您大半夜的還跑一趟......”
“應該的,應該的,有時間約周總一起喝酒?”
“一定!一定!”
...
病牀上,陳大年睡得很沉,三人間的病房,只有他一個人。
先前餘念念來了,被他罵走了,不一會兒麻藥勁兒過了,手指開始鑽心的疼,帶着整條手臂都痠疼痠疼的。
護士送來兩片止疼藥,喫完剛剛迷糊着。
“姐夫?!姐夫?!”
陳大年激靈一下醒了,睜開眼就看見了二猛那張笑嘻嘻的臉。
“你、你、你?沒抓你?”
二猛那雙大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隙,隨後猛的一下就捂住了他的嘴,陳大年的兩隻手胡亂抓了起來,可隨後纏滿紗布的那隻手就被抓住了。
“咔嚓!”
“啊——”
剛剛接好的那根手指又被他掰斷了!
二猛走了,臨走前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可以再報警,不過我還會回來再把它掰斷的!”
......
2009年1月1日。
紅磡體育館,《林浩·2009新年鋼琴獨奏音樂會》已經開始,12500個座位座無虛席。
貴賓席位上,坐着盛裝的劉毅華、章國榮和張思思、章學友、梅燕芳、榮薇薇、劉和平、莊學文、曾一偉、林一蓮、周雲發、周星星、古樂天、王家偉、黎銘、洪茵、沈靛霞、莫一蔚以及林浩的徒弟[超越樂隊]等等,這些人已經是港島頂級歌星影星的半壁江山。
好多買票來的圈裏人也是暗暗喫驚,不知道這個內地藝人,怎麼在港島會有如此的人脈?
林浩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西裝,新理的短髮,看着神采飛揚。
第一首曲目沒有人聽過,當大屏幕上顯示《黃河協奏曲》時,掌聲雖然禮貌,可所有人還是有些費解,不明白他爲什麼不以《命運》開場,要知道很多人都看過他在美國卡耐基音樂廳的那場表演,那首《命運》都非常喜歡。
引子一開始,高懸的大屏幕上就開始播放起抗戰時的黑白記錄片。
磅礴的琴聲奏出了號子般的動機,快速的半音階上行與下行,刻畫出了船工們同驚濤駭浪殊死搏鬥的情景......
這時,一連串急驟的琶音掀起了驚天巨浪,觀衆們的耳邊彷彿響起了堅定有力的船工號子。
這首協奏曲運用了西洋古典鋼琴協奏曲的表現手法,曲式結構上又融入了船伕號子等華夏民間傳統音樂元素。
史詩般的結構、華麗的技巧、豐富的層次和壯闊的意境,配合着大屏幕上的硝煙,讓現場所有人很快沉醉其中。
一曲奏罷,林浩起身禮貌鞠躬行禮,他並沒有說話,也不想做什麼說教,音樂本就不分國界,不分語言,懂的自然會懂!
不懂,也需要潛移默化。
接下來是《水邊的阿狄麗娜》等曲目,一動一靜,一快一慢,林浩搭配的十分巧妙。
觀衆席中,一個男人站了起來,他穿着一套筆挺的中山裝,左側上衣兜裏插着兩支鋼筆,嘀咕道:“什麼破玩意,難聽死了,走!”
“哎,大哥,別走啊,一會兒就浩哥唱歌了!”一個小胖子起身去追他。
...
不知不覺,九十分鐘就過去了。
最後一曲,有工作人員將麥克風和麥克架支好,人羣發出了歡呼聲,知道他要唱歌了。
林浩也不說話,清脆悠揚的前奏響了起來。
頭上的大屏幕裏,畫面是航拍的祖國山山水水,大江大河。
“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聽慣了艄公的號子,
看慣了船上的白帆——”
真摯而樸實的聲音,聲聲悅耳。
畫面中:
綿延一萬二千多裏,壯觀宏偉,風景秀麗的萬里長城;
茂密的林木掩映着一組規模宏大、外觀別緻的建築,是聞名遐邇的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
陽春三月,江西省婺源縣山間的油菜花已然盛開,層層疊疊的梯田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春風吹過,生機盎然。
林浩閉着雙眼,十根手指在黑白鍵上跳動着,他想起了前天晚上自己與陳舒芬的爭論。
“不行!”陳舒芬十分堅決,“這裏與大陸不同,您就演奏好專輯裏的曲目即可!”
林浩站了起來,眼睛一眯,語氣生硬:“陳太,我想知道哪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