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回自然是跟着白珍和殷文華一起回家,殷晏猶豫了一會兒,也打算跟着他爸媽和他哥回家。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跟上他們的步伐,走在旁邊的宋長斯突然偏頭問他:“今晚還去我那裏嗎?”
殷晏:“……”
聞言,其他人紛紛轉過頭來。
除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的殷回外,其他人都比較淡定。
見殷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殷老爺子還以爲他在害羞,便擺了擺手道:“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也不必顧忌什麼,想去就去吧,這裏沒有人攔着你。”
“不是……”殷晏囁嚅道,“我……”
他的話剛起了個頭,就被宋長斯的聲音覆蓋了:“謝謝爺爺理解。”
殷晏:“……”
宋長斯順勢牽起殷晏的手,嘴角上翹,笑容很淡,卻好像比他們頭頂的燈光還要耀眼。
殷晏怔怔望着宋長斯那張漂亮的臉,默默嚥了口唾沫,也悄無聲息地把拒絕的話嚥了下去。
殷老爺子難得把他們送到車庫,可臨別前,還不忘逮着殷回和殷晏兄弟倆臭罵。
“你們兩個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我老頭子嗎?養你們這麼大有什麼用?還不如對長斯好一點,好歹長斯每週都來陪我喫飯說話。”
殷回小聲嘀咕:“我之前在國外,怎麼來看你?”
殷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拆了他的臺階:“你沒出國的時候也不見你來一趟,只有缺錢的時候纔想起我。”
殷回被懟得啞口無言,嘴巴撅得都可以掛油壺了。
“爺爺。”宋長斯慢條斯理地開口,“小晏最近忙着考試,分不出時間來看你,所以他託我多替他來陪陪你。”
殷老爺子板着臉問:“考什麼試?期末考試不是還早嗎?”
“是月考。”宋長斯說,“小晏高三了,課業繁忙,學校每個月都會組織一場考試,他剛考完一場,拿了班上第二十一名的成績。”
說完,他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小晏以前一直是倒數一二的成績,和他哥一樣。”
“……”冷不丁被點名的殷回氣得嘴都歪了,頓時化作一隻戰鬥的公雞,揚起下巴氣勢洶洶地說,“喂喂,你要誇我弟進步大就好好誇,把我扯下水乾什麼?你居心何在?禁止搞拉踩……”
話沒說完,殷老爺子擡手就是一巴掌落到他的後腦勺上。
殷回被拍得大腦一空,腳下趔趄地往前栽去。
還好他反應迅速地穩住了腳步。
“爺爺,你幹什麼啊?”殷回捂着疼痛的後腦勺,又委屈又憤怒,“宋長斯先挑事,你打我幹什麼啊?你也太偏心了吧!”
“你還有臉在這裏跟我大小聲?”殷老爺子的眼睛瞪得比殷回還圓,恨鐵不成鋼地呵斥道,“你弟的成績都進步一大截了,再看看你,連個正經的工作都沒有,你什麼時候能爭氣一點?”
殷回吼不過老頭子,一下子就慫了,可憐巴巴地說:“我有工作,我在國外幫我朋友做事。”
“年收入多少?”
“……”
殷老爺子見殷回沉默着憋紅了臉,呵呵一笑,轉頭對殷晏說:“有什麼想要的儘管跟爺爺說,只要你好好學習,將來不辜負我和你爸媽的期望,我把整個公司給你都行。”
“這個簡單。”殷老爺子看了眼白珍和殷文華。
白珍和殷文華立即心領會神。
殷老爺子被兩個不成器的孫子氣了十來二十年,如今突然看到希望,當場樂得合不攏嘴。
他一改剛纔的大動肝火,結結實實地把殷晏誇了好一陣才放他們離開。
殷晏迷迷糊糊地坐上宋長斯的車,還沉浸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被他爺爺表揚的懵逼當中。
車子緩緩駛出車庫,即將加速的時候,車前驀然冒出來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從車頭繞到駕駛位的窗外,啪啪啪地拍了拍車窗。
宋長斯按下車窗。
外面站着臉色陰沉的殷回。
殷回瞥了眼看起來呆呆的殷晏,本來已經涌到嘴邊的話在碰觸到自己弟弟的目光後,硬生生地卡住了。
經過兩三秒的猶豫,他妥協地後退一步,只是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話:“你過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說完,殷迴轉身就走。
他徑直走到車庫的一個角落,這裏位置偏僻,光線昏暗,是說悄悄話的絕佳場地。
很快,宋長斯下了車,走過來。
單獨面對他時,宋長斯從來不屑於僞裝自己,臉上溫和謙遜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以及顯而易見的不耐。
“說吧。”宋長斯擡起手,輕輕點了下腕上的表,“一分鐘。”
殷回:“……”
幾年過去了,這個omega果然是沒有一點變化。
呵呵。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長斯會變纔是見了鬼了!
他弟還說宋長斯要做飯洗碗甚至幫他弟洗衣服,估計都是爲了達到目的而使用出來的手段罷了。
“宋長斯,別人不清楚你的真面目,我可是清楚得很,你就仗着我弟弟單純好騙把我弟弟哄得團團轉,但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傷害我弟弟,也別想從我弟弟身上撈到任何好處。”殷回擲地有聲地說,“我不介意把我們殷家的財產全部給我弟弟,但我決不允許我們殷家的財產落到你這個外人手上。”
宋長斯抱着雙臂,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清清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一定會讓我弟弟看見你的真面目,讓我弟弟知道真實的你是個多麼虛僞自私的人!”
宋長斯笑了笑,可笑不及眼底,笑中全是諷刺之意。
“祝你順利。”宋長斯連看都懶得再看殷回一眼,說完就走。
殷回見狀,錯愕地喊道:“你等等。”
宋長斯頓住腳步,蹙起眉,回頭道:“一分鐘到了。”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怕。”殷回緊緊盯着宋長斯的臉,他試圖從宋長斯的臉上捕捉到什麼。
可惜他失敗了。
宋長斯似笑非笑地說:“我爲什麼要怕?”
“你的自信和底氣都是建立在我弟弟喜歡你的基礎上,可感情是最脆弱的東西,一旦我弟弟對你的喜歡消失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殷回頓了頓,倏地話鋒一轉,盯着宋長斯的眼神逐漸尖利,“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我弟弟是否喜歡你?你只要成功綁住我弟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