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光瞿是個圓滾滾的小胖子,但好歹是白玥家的獨苗,殷晏粗枝大葉,擔心自己獨自照顧不好白光瞿,便把旅遊回來閒在家裏摳腳的何意珩和盛淵也喊了出來。

    何意珩在上次期末考試中超常發揮,從班上倒數第一名進步到倒數十來名,可把他爸媽樂壞了,不僅多給了他一筆零花錢,還允許他重新染回火烈鳥顏色的頭髮。

    殷晏帶着白光瞿在冰淇淋店等了一會兒,遠遠看見一頭鮮豔的紅髮在路人們的注視中囂張地走過來。

    盛淵跟在何意珩身後,面對嘚瑟到了天上的何意珩,他全程不忍直視,恨不得裝作不認識何意珩。

    何意珩大搖大擺地走進冰淇淋店,左右一看,沒看見那個人,於是擠眉弄眼地調侃殷晏:“你老婆沒來?你們夫夫倆不是形影不離嗎?”

    殷晏說:“他要上班呢。”

    “這麼早?”何意珩說,“今天才初七,不是法定節假日嗎?”

    殷晏涼颼颼地瞥了他一眼:“人家是霸總,你以爲像你一樣放假就閒得在家摳腳嗎?”

    何意珩:“……”

    禁止搞拉踩!

    盛淵走過來,先和正在喫冰淇淋的白光瞿打了聲招呼,才意味深長地轉頭對殷晏說:“你們今天把我們喊出來,應該不光是幫你照顧你外甥這麼簡單吧?”

    殷晏兩眼一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我們三個當中還是你最聰明。”

    “呵,你那點心思,不都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盛淵拉來一把椅子給何意珩,又拉來一把椅子自己坐下,他把手臂往桌面上一搭,指尖在上面點了兩下,“說吧,有什麼事需要兄弟幫忙?”

    雖然早就做好決定,但是對兩個損友說出自己的計劃,殷晏怪難爲情的。

    他抓了抓頭髮,扭捏道:“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在我們家公司實習嗎?我找經理預支了工資,想買對戒指向宋長斯求婚。”

    何意珩拿着手機掃桌角的二維碼,一邊點單一邊頭也不擡地說:“你們明年就要結婚了,還求什麼婚呀?這個步驟不應該略過嗎?”

    殷晏不贊同地說:“我看網上說,該有的儀式感還是要有,很多omega就很注重儀式感。”

    何意珩撇了撇嘴:“真麻煩。”

    殷晏也哼了一聲,他懶得跟何意珩這個喜歡打直球的人解釋太多。

    倒是盛淵問道:“你工資多少?”

    殷晏:“……”

    不得不說,這句話問到點上了。

    殷晏想到自己累死累活地跟着經理跑了那麼多地方,還幫經理擋了不少酒,結果纔拿到連他一雙鞋都買不起的工資,頓時留下心酸的淚水。

    他痛心疾首地捶了捶胸:“三千八。”

    何意珩撲哧一笑:“你還不如放假後就在牀上躺着,等你爸媽給你發零花錢,這不比你去當實習生賺錢?”

    殷晏瞪着大眼睛看他。

    何意珩趕緊噤聲,一臉憋笑地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鍊的動作。

    盛淵摸着下巴,沉思道:“三千八的確可以買一對戒指,但是可以選擇的空間比較少,我建議你只買宋長斯的戒指就行了,回頭你再拿自己的零花錢補上另一枚戒指。”

    “拿我的零花錢補不就沒有意義了嗎?”殷晏搖頭說,“我只想用我打工賺來的錢買戒指。”

    盛淵說:“那你只買宋長斯的戒指吧,反正你也不習慣戴那些東西。”

    “嗐,你也別把話說得這麼死。”嘴欠的何意珩又忍不住了,指着殷晏脖子上的黑色項圈說,“你看他戴這個不是戴得挺習慣的嗎?”

    盛淵舀起一勺服務生剛送來的冰淇淋塞進何意珩嘴裏,面無表情地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啊呼呼!凍死我了!”何意珩張着嘴巴,叫得跟猴子似的,逗得旁邊的白光瞿咯咯直笑。

    最後,殷晏採取了盛淵的建議——只買宋長斯一個人的戒指。

    而且他的三千八還不能全部用來買戒指,需要勻一小部分出來做其他事纔行,至於那些事,也需要何意珩和盛淵的幫忙。

    一行人忙到下午才把要做的事做完,隨後又帶着白光瞿去了遊樂園。

    何意珩這個成了年的大孩子玩得比白光瞿這個七八歲的小孩子還開心,坐完碰碰車後又火急火燎地拉着白光瞿去坐旋轉木馬。

    殷晏和盛淵坐在旋轉木馬外面的長椅上等待。

    此時天色漸暗,深淺不一的藍色逐漸鋪滿整片天空,一排排鋸齒形狀的白雲在天邊匯攏,一輪淺淡的白色彎月影影綽綽地藏在白雲間。

    遊樂場裏亮起各種顏色的光,明明滅滅地閃爍着。

    長椅後面有一盞路燈,昏黃的燈光落到殷晏和盛淵的身上。

    殷晏手癢地把衣兜裏的戒指盒拿出來,打開戒指盒又關上戒指盒,啪嗒一聲脆響好像撞擊在了他的心臟上。

    他整顆心都被宋長斯填滿,如今再擠進去一枚戒指,滿得快要溢出來了。

    “唉,別看了。”盛淵在他旁邊嘖了一聲。

    殷晏轉頭看見盛淵不知爲何拿出一根菸銜在嘴裏,但似乎顧及到他們在公共場所便沒有點燃。

    “你自己數數你一天下來看過多少遍了。”盛淵口齒不清地說,“別到時候戒指還沒送出去,就被你摸油了。”

    殷晏心情好,懶得和懟他的盛淵計較,啪嗒一聲又合上戒指盒,小心翼翼地揣進衣兜裏,才樂不可支地說:“到時候你們都要來幫我啊,我一個人搞不定那麼多東西,還有現場氛圍就靠你和何意珩了!”

    說完,殷晏鄭重其事地拍了拍盛淵的肩膀,“完事後我請你們喫飯,你們想喫什麼隨便說,我都請。”

    盛淵拿下銜在嘴裏的煙,揚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他斜眼瞅向殷晏:“喲呵,好大的口氣。”

    殷晏睜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翹起的嘴角咧成了圓圓的弧度。

    他神采飛揚,洋溢在臉上的幸福笑容比前面閃爍的旋轉木馬花燈還要亮眼,路過的幾個omega頻頻回頭看他。

    “畢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現在不下血本什麼時候下血本?”殷晏美滋滋地捏着衣兜裏的戒指盒,“只要能讓我老婆開心,我做什麼都願意。”

    盛淵沉默地看着殷晏。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一個夜間遊樂設施到了開放時間。

    五彩斑斕的花燈驟然亮起,花花綠綠的燈光覆上殷晏的笑臉,讓殷晏那張原本帥氣的臉看上去傻里傻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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