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深忽然聽他叫他,便回過頭去,疑惑的看着他。
沈煜就那樣直視着季司深的眼睛,沒有半分退卻。
季司深被那樣的眼神盯得心頭髮顫,這個眼神幾乎可以完美的和夢境之中的月離重合。
那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手裏的小木雕便忽然多了幾分重量。
“殿下,那次問,我想不想讓你娶別的女子,我想重新回答一遍。”
季司深眸光微顫,有些錯愕的看着面前的人。
“不想。”
“屬下設想過,殿下未來會娶妻生子,會有世間最好的女子與之相敬如賓,她也會是您最好的皇后。”
沈煜這一次終於努力伸出手,輕撫過那張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上一次他不敢妄圖逾矩半分,他終於等到殿下的再一次出現,他怎麼捨得再看他在自己面前消失。
季司深有些呆愣愣的看着這樣深情的沈煜,那指尖的觸感能讓人心底發酸,發疼。
眼淚都能控制不住的溢出來,開始一顆一顆往下掉落。
“可是後來,屬下有了私心,私心裏,我希望殿下只屬於我一個人。”
“我不想我的殿下娶任何一個人。”
季司深淚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人,“阿離……還是沈煜?”
“阿離即是沈煜,沈煜即是阿離。”
沈煜摘下了臉上的眼鏡,手心貼着季司深溫軟的臉頰,就那樣低頭吻了下去。
季司深驚了一下,卻還是默默閉上了眼睛。
那是跨越兩個時空的,跨越了數千年的等待,遲來的愛意。
季司深擡手緊緊地抱住面前的人,久久不肯鬆開。
——
天昭國最後一年年初
幾乎將所有的寵愛彙集一身。
但月離私下裏發現,皇帝幾乎每晚都要寵幸好幾個女子。
宮裏宮外的,許多女子叫苦連連。
“殿下,你不覺得陛下很不對勁兒嗎?”
季子辰還在自己原本的寢宮,他拒絕了皇帝給他安排的宮女太監,只有唯一的一個要求,那就是他只要月離一個人。
這是唯一獨屬於阿離的地方,他不想讓阿離覺得難過。
月離在很認真的和季子辰說話,結果他轉頭就抹了一把地上溼潤的泥土,直接抹在了月離的臉上,還很得逞的衝月離吐舌一笑。
“……”
“殿下。”
季子辰頭抵在自己的膝蓋上,格外哀怨,“阿離~你就不能陪我玩兒嗎?我最近天天聽到你說別人,就是不陪我玩兒了。”
月離心頭微顫,看着有些撒嬌和委屈的人,無可奈何的嘆氣。
“殿下現在是太子。”
季子辰癟了癟嘴,手裏拿着一根短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來畫去。
“是太子就不能玩兒了嗎?”
“阿離以前都不會這麼冷落我,哼,阿離現在越來越不喜歡我了。”
月離微怔,喜歡啊……
是一個大逆不道,很是逾矩的詞彙。
“殿下,以後會是天子,會有很多人喜歡殿下。”
季子辰氣鼓鼓的,氣的有些炸毛,卻又完全拿月離沒辦法。
笨蛋!怎麼就越來越木頭了?
他就聽不出來嗎?
誰要很多人喜歡了?
他只想要阿離一個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