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心頭緊的厲害,有一個絕望的念頭一閃而過,迫使他逼近皇宮。
等他出現在天子寢殿時,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手裏的劍還一滴一滴的滴着鮮血,而他的眼裏都是嗜血的猩紅。
天師見到這樣的月離早就被嚇得不輕,慌亂的呼叫着侍衛,卻無一人應答。
月離用長劍抵着他的喉嚨,“殿下呢?”
天師不敢猶豫,生怕那長劍一眨眼間就能洞穿他的喉嚨。
只敢支支吾吾的編造了皇帝駕崩,季子辰傷心過度一病不起,最終追隨他的父皇而去的謊言。
天師見抵在喉嚨的長劍慢慢收斂了回去,以爲月離輕信了自己的謊言,剛鬆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被月離一劍又一劍劃破身體。
不致命,只會讓人感受到被劃破的痛苦。
但一劍比一劍凌厲,一劍比一劍急切,開始只是劃破一道小小的口子,然後就是從那一道一道的小口子,生生刮掉身上的皮肉。
天師受不了那樣的折磨痛苦,只能開口求饒,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只求月離放過自己。
但月離卻直接斬斷了他會說話的舌頭,和那雙只會算卦的雙手,還有那雙看盡天相的雙眼。
從此如同畜生一樣的活着。
那之後的月離,廢了一隻手也沒能打開那陵墓大門。
只能守着那陵墓,種滿了相思之花的種子。
他找到了殿下說的那種花。
在他生辰來臨前夕。
“辰辰……”
他終於能逾越那道溝壑,在他生辰之時喚他一直想聽的名字了,可是他的殿下卻再也聽不見了。
輕風吹過,相思之花的花瓣四下飛散,輕撫過月離的發間和臉龐,落在他的肩頭。
如同那少年的指尖的溫度依舊。
他聽到了風聲裏,代替他的殿下傳來的愛意,他在說“我愛你”。
只是愛你。
月離溫柔的拿過肩頭的花瓣,放在脣邊淺淺的落下一個吻。
殿下,我也愛你。
一如初見,只愛你。
從那之後,只要月離出現,相思之花的花瓣總是會落在他的肩頭,陪他看盡歲月山河,春夏秋冬,聽他訴說世間萬種風情,歌舞昇平。
之後的月離,走過了很多地方,獨自熬過了無數的歲月,只爲尋找一個辦法,一個足夠讓他清醒的擁有來世,永遠的等待他的殿下。
那個過程很是痛苦,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死亡,腐爛,直到自己的意識消散。
歲月長河,星辰變換,等他意識再次清醒,已是百年千年。
“阿離……”
季司深看着沈煜眼裏淚光涌動,“你是不是很痛苦?”
沈煜握着季司深的手把玩,很是輕描淡寫的笑着,“不會。”
“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等到殿下。”
季司深趴在沈煜的胸前,皺緊了眉頭,癟着嘴,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阿離果然是天下最大的笨蛋!”
“……”
沈煜嘆了一聲氣,帶着幾分無可奈何的喚了一聲。
“辰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