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騫稍微訝異了一下,正準備問於叔,他不是失憶了嗎?
牀上的小人兒卻忽然抓住了百里騫的袖袍,眨了一下眼睛,眼裏似乎有光亮在波動,“季……季司深……”
百里騫就這麼和季司深對視着,也是這一瞬,百里騫確定了心裏的念頭——等他長大了知道真相後,無論恨不恨他,他都決定將他帶回去養着了。
“於叔,我們帶他一起回家。”
——
十幾年後
“於叔,阿深呢?”
於叔接過百里騫手裏的披風開口,“阿深一早和玉祁少爺、秋秋小姐他們約着出城打獵,說要給您獵一頭野鹿回來呢。”
“估摸着這個時辰,也該回來了。”
百里騫嗯了一聲,臉上有些無可奈何的笑意,“就知道讓他在府裏待不住。”
於叔也是跟着笑了起來,“小少爺,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深的性子,他自小就這樣。”
“不過,也是少爺你太寵着他了。”
百里騫看起來很喜歡阿深,“小孩子,終歸要多寵些,不能讓他同我一樣。”
百里騫的語氣裏聽着有些許的……落寞。
於叔開始心疼起來,少爺這麼寵着阿深,是因爲他自小受得苦啊。
百里騫禁不住風吹咳嗽了幾聲,於叔立馬又趕緊將手裏的披風給百里騫披上了。
“少爺,你少吹些風,不然阿深又該唸叨,我沒照顧好你了。”
百里騫提起阿深,就有些笑意來,“於叔你倒是說我寵着阿深,你還不是一樣?”
於叔:“……”
於叔嘆了一口氣,“阿深於我,同少爺一樣,都如同自己的孩子。”
當年,季司深被百里騫和於叔帶回了百里府。
爲了不讓季司深的身份被懷疑,他們給季司深改了於叔的姓,喚於深。
對所有稱,他是於叔家裏親戚的小孩兒,家裏遇了難,父母雙亡,只剩下這麼個孩子,流落街頭,生了一場大病,記憶全市失。
於叔不忍這麼小的孩子自生自滅,纔將他帶回百里府,請求百里騫的父親,允許季司深留下。
好在百里騫的父親並沒有懷疑什麼,也知道於叔念舊,又是一直伺候百里騫的人了,所以也就同意了。
所以如今的季司深,喚作於深。
於叔便成了他的“父親”了。
雖然
“少爺!”
百里騫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極爲洪亮的熟悉聲,等他轉頭便看見那個一身勁裝,滿眼都是璀璨光芒的人。
季司深臉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直奔百里騫而去。
百里騫瞧着季司深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洋溢着笑容。
於叔見季司深要撲向百里騫,趕緊開口,“阿深,你現在越發的沒大沒小了,你又想和上次一樣,把少爺撲倒嗎?”
季司深在離百里騫一步之遙的地方,生生止住了腳步。
“我上次那是沒注意!”
季司深的小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百里騫好笑,用自己乾淨的袖袍,擦拭着季司深臉上不知道哪裏沾染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