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轉眼間,陳浩躺在牀上,已經半個多月的光景。
十月份轉眼結束,剛剛進入十一月份,兩次強冷氣流,讓安陽市結束了燥熱的秋天,直接入冬。
顧錦秋坐在病牀邊,替陳浩擦拭着胳膊,她握着陳浩的手,有些失神。
身後的病房門外,杜箏領着陳曉曉走了進來。
“媽媽,爸爸呢?”
陳曉曉朝着顧錦秋撲來,顧錦秋抱住陳曉曉,強擠出笑容。
“曉曉,爸爸睡着了,在牀上躺着呢......”
陳曉曉噘着嘴。
“爸爸怎麼這麼懶?”
“每次我過來,他都在睡覺......”
“曉曉都不睡懶覺了,爸爸竟然還睡懶覺!”
顧錦秋苦笑了一聲,她沒告訴曉曉陳浩住院的消息,所以每次來,她都跟曉曉說爸爸睡着了。
卻沒想到,在陳曉曉心裏,竟然把陳浩當成了懶蟲。
“曉曉啊,你去跟護士姐姐待會......”
“我和你媽,有事要說。”
杜箏皺着眉頭,從顧錦秋懷裏把曉曉接了下來。
曉曉點了點頭,跑出病房,去找護士姐姐玩了。
杜箏關上門,看向顧錦秋,嘆了口氣。
“錦秋,陳浩的事情,媽也聽你爸說了......”
“估計,以後只能躺在病牀上,當個植物人了。”
“他現在這個樣子,死不死,活不活,倒是和咱們家沒什麼關係。”
“可關鍵是,不能耽誤了你啊?”
“你以前不願意和陳浩離婚,是因爲心裏還有他,也放不下曉曉,可你看看陳浩,這就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啊!”
“你聽媽一句勸,該離婚,就早點離婚吧......”
“爲了你好,也爲了孩子好......”
顧錦秋低着頭,她眉頭緊鎖,她不知道杜箏,爲什麼能說出這麼狠心的話。
這才昏迷了多久,杜箏就琢磨着讓她和陳浩離婚,好改嫁的事情了。
“媽......”
“做人得講良心。”
“我說過了,我要等陳浩醒來,我就一定會等他醒來。”
“無論是一天還是十天,一年還是十年,我都會等。”
“我等得起......”
顧錦秋咬緊牙。
杜箏氣得直拍大腿:“你這個忤逆的玩意,你說誰沒良心呢?”
“你等得起?你等得起個屁!”
“你今年馬上三十了!”
“你等他十年,二十年”
“他現在這樣,等他醒來,也是廢人一個!”
“你到時候四十,五十,你後半輩子怎麼辦?”
“我和你說好話,你怎麼從來不聽?”
杜箏怒目圓睜。
顧錦秋冷笑了一聲:“媽,如果有一天我爸癱瘓在牀,半身不遂,你是不是也要改嫁?”
杜箏愣了下神。
“顧錦秋,你說什麼呢?”
“我是那種人嗎?”
“你怎麼滿嘴說胡話!”
顧錦秋苦笑了一聲。
“我也不是......”
杜箏語塞了,她看着顧錦秋,眉頭緊鎖,狠狠地出了一口氣。
“媽是過來人,媽懂得比你多,媽是怕你日後後悔......”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還年輕,真要等個十年八年,再後悔,你人老珠黃,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顧錦秋笑了一聲,轉過身,看向陳浩。
“我不會後悔的......”
杜箏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半晌,卻只能長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