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這羣大爺大媽捨不得,哪怕趕走了一個榮慶,可盛合小區和清河小區,也是必拆不可。
但還好,不是今天。
“各位大爺大媽,後續的善後工作,我來做就行了。”
“您幾位,回去歇着吧!”
“下次這羣人來了,咱們也別客氣!”
“上去動手就行了!”
陳浩和一羣大爺大媽扯着家常,這羣盛合小區和清河小區的大爺大媽,那是越看陳浩越順眼,也是越來越喜歡陳浩。
......
就在陳浩將榮慶逼出盛合小區的時候。
欽州市第一監獄。
一個剃着平頭,穿着灰布外套,裏面映出一條手工毛衣,一米七個頭的中年男人,從鐵門裏,跨了出來。
“曹權,出去之後,好好做人,別再回來了!”
“別回頭看,晦氣!”
獄警關上大門。
曹權摸了摸兜裏,他爬滿溝壑的臉上,帶着幾分喜色,點着了一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
十年......
入獄十年,今天,終於得放。
兩週之前,他申請了最後一次減刑機會,正好刑滿釋放。
十年的光陰,在監獄裏度過了半生。
曹權看着自己手裏的煙,苦笑了一聲,彈掉了菸灰。
“大哥!”
曹權身後,一個鑲着金牙的大漢,看着他,那滿臉橫肉的臉上,一瞬間遍佈淚痕。
曹權轉過身,在看見魏二虎的那一刻,他苦笑了一聲。
“就你一個人?”
魏二虎一把抱住曹權,在曹權的肩膀上拍了拍。
“就我一個人!”
“你以爲,還有誰?”
“榮慶?”
“他認得你是誰嗎!”
“他早就忘了,全都忘了,忘了當年是幫他擋槍,扛刀,忘了,當初是誰,替他坐了十年的牢!”
魏二虎苦笑着,鬆開了曹權。
他指着路邊停着的悍馬:“走,大哥,上車!”
“咱們今天晚上,不醉不歸,有你在,咱們兄弟,肯定很快就能東山再起!”
魏二虎信心滿滿。
曹權抽着煙,看着這煙,嫋嫋升起,他吐出一口氣,吹散了煙。
“不要怪小榮......”
“他有他的苦衷。”
“我這十年來,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們兩個能夠和睦。”
“十年來,你來見過我,他也來見過我,雖然我入了獄,但榮慶也幫我打點了不少關係。”
“不然,你以爲我能這麼順利的出來?”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曹權把菸屁股扔到地上,拿腳踩滅。
魏二虎仰頭笑了笑:“大哥,你能過去,我可過不去!”
“這件事情,榮慶遲早要給我一個交代。”
魏二虎攥緊了拳頭。
曹權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年了,你還是這個德行,腦子一根弦沒有。”
“二虎啊,咱們都老了......”
“大哥也老了,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後半輩子。”
“有條件,娶個媳婦,生個娃,老婆孩子熱炕頭。”
“沒有條件,那就當個光棍漢,一個人喫飽,全家不餓......”
“不是也挺好嗎!”
曹權看着魏二虎,眼中飽經滄桑,他是累了,真的累了,十年,讓他想明白很多事情,也看清楚很多事情。
人活一世,就當是昏聒不明......
爲年輕時贖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