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的話從男人嘴裏說出來,鑽進雲汐的耳中,如同一滴滴蝕骨的毒藥,不斷的侵蝕着她的五臟六腑。

    疼,蔓延着,整顆心似在被凌遲。

    她想反抗,可又掙脫不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兩個保鏢將她拖開,眼睜睜看着醫生拿着針管逼近女兒,眼睜睜看着孩子眼裏的恐懼加速蔓延。

    “不,戰司寒,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她的嘶吼沒有換來他們的憐憫。

    淚眼模糊中,她看到女兒用悲傷的眼神注視着她,一字一頓的控訴道:“媽媽,你騙我,爸爸他不喜歡我。”

    雲汐奮力甩開其中一個保鏢,單手死死揪着衣襟,可無論她怎麼摁,都緩解不了心口的絞痛。

    看着女兒那雙絕望的眸子,她淒厲大喊,“不,樂樂,你爸爸喜歡你,他看到你這個樣子,會心疼的。”

    戰司寒,你會心疼麼?

    我們上輩子究竟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要如此報復在咱們的女兒身上?

    纖細的針頭插進樂樂的血管之中,雲汐接受不了這慘烈的事實,雙眼一翻,直接昏死了過去。

    王醫生撥弄針管,血液順着針頭倒灌進管子裏。

    樂樂一見到血,哭聲戛然而止,也跟着昏迷了過去。

    曾蘭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連忙開口給自己立聖母人設,“我已經好多了,伯母,司寒,求求你們放過那孩子吧,她是無辜的。”

    戰司寒沉默不語,目光落在雲汐身上,眼裏流轉着暗沉的光。

    戰夫人心疼的拍了拍曾蘭的手,見她實在着急,滿臉疼惜道:“你這孩子呀,就是太過善良了,

    你現在可是盛家的嫡女,金尊玉貴,比她們母子那兩條賤命要貴重多了,

    如果以後身體還有哪兒不舒服,儘管跟我說,她們母女就是你的血袋子。”

    曾蘭虛弱一笑,然後朝一旁的女傭使了個眼色。

    女傭會意,悄悄退了出去。

    戰夫人擺手道:“將她們給我扔出去,別讓她們髒了這裏的空氣。”

    “是。”

    …

    雲汐被人用水潑醒了。

    睜眼的瞬間,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間狹小的下人房內。

    想起女兒,她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

    可剛等她站穩,迎接她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賤人,你最好老實點,戰先生說了,以後你的女兒就是未來少夫人的血袋子,

    將少夫人的病治好了,說不定你跟那孽種還有活着的希望,否則去死吧。”

    雲汐捂着臉頰霍地轉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臉哀傷的問:“他要將樂樂當成曾蘭的血袋子?”

    所以她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就是給他糟蹋的?

    當年他明明說他喜歡女兒,要她給他生個女兒啊,如今她生了,他爲何要這般作踐?

    女傭譏諷一笑,“能給少夫人當血袋子,那是那小野種的福氣,別不知好歹,我家少夫人還沒嫌她的血髒呢。”

    雲汐微微彎下了腰,死死捂着自己的心臟,因爲疼痛,她渾身都在顫抖。

    這時,耳邊倏地傳來一道無助又悲傷的夢囈聲,“爸爸,不要抽樂樂的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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