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裏一個關係跟她很好的同事給她打來了電話。
“雲汐,我剛纔陪酒的時候聽幾個公子哥談到了盛指揮官,
有人看到他前天晚上去了碼頭,然後乘遊艇離開海城了。”
雲汐聽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如遭雷擊,心裏僅剩的一絲希望,就這麼破裂了。
盛遲出海了,他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出海了。
這是巧合麼?
不,這不是巧合,一定是曾蘭在背後搞了鬼。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可以同時將盛遲,南影,戰司寒全部都引走,將她徹底孤立起來。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了,沒了盛遲,最後一絲希望也就破碎了。
她捐不捐腎又有什麼用呢?
這次曾蘭鐵了心要弄死她們母女,即便她捐了一個腎,那毒婦也不會放過她們母女的。
雲汐輕輕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角有大滴大滴的淚珠滾滾而落。
她逃不掉了!!
“雲小姐,我們聯繫不上鷹王,但我們可以幫你去查一查綁匪將孩子藏在了哪兒。”
“對對對,我們可以幫您去查一下的。”
南影留在醫院保護雲汐母女的兩個黑衣人一整天都跟在雲汐身邊。
如今見她實在沒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上。
雲汐將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她的目光很空洞,裏面沒有半絲光亮。
“你們要對抗的,是海城頂級豪門,不怕死麼?”
兩黑衣人看着她空洞的眼神,齊齊被震撼到了。
一個人,究竟要絕望到什麼地步纔會露出這樣無助到彷彿全世界都救不了她的神色?
原來一個人可以將悲傷演繹得如此的淋漓盡致。
“我們不怕死,雲小姐就在酒店等我們的消息吧。”
“不過您也別抱太大希望,海城那麼大,憑我們兩人的能力,是無法在一個晚上將所有地方全部翻一遍的。”
“我們會竭盡所能。”
雲汐撐着膝蓋站了起來,朝他們鞠了一躬後,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
雖然很難看,但讓她身上有了一絲人的生機。
“謝謝你們,我會記住兩位的恩情的,他日若活着,一定找機會報答,
如果不幸身亡,希望你們能替我們母女收屍,然後將我們葬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地方。”
兩黑衣人紅了眼眶,悄悄退了出去。
雲汐踉蹌着走到落地窗前,緩緩伸手去撫摸玻璃上倒映着的燈光。
外面一片奼紫嫣紅,卻投射不進她的眼眸。
她的瞳孔,猶如宇宙漩渦一般,黑得一眼望不到盡頭。
她的世界,大概再也不會有任何亮光了。
…
戰家。
主屋客廳內。
吳夫人是傍晚時分帶着吳煒來拜訪的,跟戰夫人以及戰媛媛吃了個晚飯。
其實吳煒長得不錯,看起來一表人才的,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所以成了海城有名的紈絝。
戰媛媛美麗大方,他其實在兩年前就喜歡上了這個世界最高學府畢業的女學霸。
如今來了戰家,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戰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