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動,心臟剛剛動完手術,不能劇烈動作。”
雲汐笑着點頭。
她的臉上雖然洋溢着笑容,可眸子裏卻空洞無神,灰濛濛的一片,沒有半絲光亮。
她這一生啊,都不會再有光明瞭。
南影去的快,來的也快,不過他手裏抱着的不是樂樂,而是一個骨灰盒。
他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到牀邊,將盒子放在了她枕邊。
“戰司寒那渣狗想要見樂樂最後一面,彌補心裏的遺憾與愧疚,我氣不過,所以將孩子火化了,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雲汐詭異的笑了起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南影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一個原因,我擔心你看到孩子的模樣後會傷心,所以將她火化了,
如果你心裏有怨,可以罵我,打我,別露出這樣的表情,我心裏沒底,我這一沒底啊,就容易慌。”
雲汐仍舊在笑,不過她不再無動於衷,而是將頭側到一邊,試圖伸手去撫摸那骨灰盒。
可她剛動了手術,根本就沒力氣,夠了幾下沒夠着。
“把它放到我的腹部來。”
南影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骨灰盒放在了她的腹部。
雲汐伸出雙手托住盒子,空洞的眸子漸漸有了焦距。
她用掌心撫摸着盒身,這骨灰盒是陶瓷做的,雖然現在已經初夏,但仍舊有些涼意。
南影抿着脣站在牀邊,揹負在伸手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
這個女人雖然沒哭,也不鬧,但越是平靜,越傷感。
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悲傷,已經濃郁到她什麼都不做,只靜靜地躺着,就能讓人心如刀絞,痛苦難忍。
也對,她的人雖然還活着,但心已經死了,連帶着靈魂也墜入了無邊地獄。
沒人能救得了她,要不是報仇二字支撐着她,她隨時都能閉上眼睛,散掉最後一口氣。
“雲汐……”他輕輕地喊,那麼小聲,那麼柔和,生怕驚擾了她,崩斷了她身上的最後一根弦。
雲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南影,這盒子太涼了,凍手,換個木盒吧。”
南影微微眯起了雙眼,她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或者潛意識在排斥這盒子裏裝的是骨灰?
想到這兒,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字一頓道:“雲汐,你給我聽清楚了,這裏面裝的是骨灰,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這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如果你痛苦,就哭出來,我求求你哭出來好不好?”
說到最後,他近乎哀求。
雲汐看了他一眼,脣角仍舊帶着笑,“我知道這是骨灰,讓你換個木盒,是怕樂樂冷,她體寒,怕冷。”
南影別過了臉,倉皇落淚。
“好,我給她換個木盒,換個……木盒。”
雲汐不再理他,輕輕哼起了催眠曲,整個房間迴盪着她破碎又哀傷的聲音,聞者落淚。
與此同時,檢驗室內。
醫師將剛出爐的親子鑑定放在了戰司寒面前。
???